皇上皇後都走了,她們這些順帶看戲的妃子也沒留下的必要了,太後病了按規矩都要跟着去盛康宮,而且她們心裡懷疑這是不是太後為了阻止皇上廢後而使的苦肉計,一群人烏泱泱的趕往盛康宮。
聖旨被打斷的時候何妙芙莫名的松了口氣,大概是她覺得現在并不是廢後的好時機,柔妃現在隻是從二品的妃位,隻有等她生下皇子才會晉封到正二品,那時候皇上再立她為後就名正言順了,不然越過生育了二皇子的惠妃,養育了大皇子的安妃直接封後,恐怕難以服衆。
柔妃的父親骠騎大将軍雖然是從一品的武将,但他手中并未有多少兵權,恐怕壓不住武将出身的定國公府和齊國公府。
*****
李宣到盛康宮時太後還沒有醒,他冷着臉站在床邊看禦醫給太後診脈,等禦醫要給太後施針時才轉身出去,剛坐下沒一會禦醫就出來了。
被皇上冷厲的神情吓到了,禦醫咽了咽口水,顫巍巍的說,“啟禀皇上,太後娘娘醒了。”
放下茶杯,李宣站起身打算往裡間走,眼含警告的看向禦醫,“太後生了什麼病,怎麼突然暈倒了。”
禦醫跟在他身後,歎了口氣,“回皇上,太後..她老人家得的是卒中。”
李宣腳步停住了,又問了一遍,“什麼病?”
“卒中,皇上,太後中風了。”禦醫聲音大了些,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剛進門的皇後聽到這句話一下子軟倒在地,竟然是中風....
李宣也呆住了,快步走進去,湊到床前,正好看到太後眼歪嘴斜,口水橫流的模樣,心情慕地舒暢起來,被人打斷廢後的聖旨的郁悶也消散了不少,他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敷衍地說些什麼。
“咳。”輕咳了一聲,李宣臉上帶着幸災樂禍的笑,“母後可好些了?”
太後呼哧呼哧說不出話來,眼睛死命的瞪着他,口水流的更快了,李宣惡心的後退一步,被他嫌棄的樣子刺激到太後的神情更加猙獰了。
他不好意思的手虛握成拳放在嘴上掩飾住自己上揚的嘴角,在路上他就知道太後是突然得到自己要廢後的消息後一時氣急攻心才暈過去的,沒想到她氣性這麼大,竟然把自己氣中風了。
李宣并不是不懷疑太後是在裝病騙他,可太後這模樣跟以前端莊的樣子簡直天差地别,他不覺得太後會為了保皇後能做到這種地步。
突然一個人影從他身後撲向躺在床上的太後,“母後,你要為嫔妾做主啊,皇上要廢了嫔妾。”是皇後,皇後扒着太後的腿哭訴道,正想繼續說突然聞到一股騷味,她告狀的話都被堵在嗓子裡說不出口,憋得臉色通紅。
仔細嗅了嗅,那味道來自她手下的被子裡,像是想到了什麼,皇後的僵着臉,扒着太後腿的手慢慢松開,直起腰身一點點退後,離開床一定距離以後她才重新落下淚來。
皇後的動作讓太後的臉色更陰沉了,她感受了一下,雙瞳猛地睜大,哼哧的動靜更大了,李宣開始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了,直到看到皇後悄悄的用衣擺擦手才想到中風病人的症狀,太後這是便溺了。
這種情況他一個大男人要避嫌,“既然母後不舒服,那皇後就留下照顧母後吧。”沒看皇後一瞬間變得苦瓜似的臉,給禦醫示意了一下,李宣就率先出了裡間。
坐下以後李宣心裡怎麼都不得勁兒,雖然他沒碰到太後的床,也沒聞到什麼異味,但他還是心裡膈應,讓人端了清水過來洗了兩遍手才罷休。
廢後的聖旨沒念完,皇後就廢不掉,李宣轉頭看了看裡間的方向,他改主意了,這麼輕易的把皇後廢了好像有點便宜她了。
況且現在後宮裡沒人能成為他心目中合格的皇後,後位空懸隻會引起更大的風波,為了以防萬一這個皇後還要留着她。
但留着張沛姗也要有留着她的方式,不能再任由她跟太後這麼胡鬧下去,即便太後現在中風說不出話,可她腦子卻不糊塗,總有人幫她做事的。
想到這李宣看向正安靜站着的宮人們,眼裡閃過意思狠厲,要控制一個半身不遂的太後和一個沒腦子的皇後很容易,隻要将她們的爪牙都拔了就行了,到時候太後那些資本就都會落在他手裡了,跟定王比起來,他的優勢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