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本來打算着既然徐少年的女兒品行不錯待殿選的時候就将人留下,卻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内情。
李宣并不是完全相信何妙芙的話,但相處這麼久,何妙芙在他心裡就是個有勇無謀,沖動還受不得委屈的小孩子,既然她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說出來,真相肯定就如她說的那樣。
徐夢蝶在明知道正主就在宮裡還敢冒名頂替恐怕依仗的就是淑妃對何妙芙的不喜,李宣摩挲着下巴沉思,秀女進宮才短短數日不可能這麼快摸清後宮的真實情況,淑妃和何妙芙也從來沒在外人面前起過沖突,就算她們之間不和,那也都是小矛盾。
徐夢蝶就将後宮的情況摸清楚,怎麼想都不對勁,就算有夏倩姬跟何妙音在一旁幫襯着,她也不可能這麼快救搞清楚後宮的情況。
這麼一想徐夢蝶身上簡直疑點重重,李宣面上看不出異樣,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如果徐夢蝶有問題,那徐少年肯定也不幹淨,現在何妙音搭上了夏倩姬,徐夢蝶搭上了淑妃,夏家背後的郝家,淑妃背後的甯家都是他要重用的。
如果這倆家出了問題,那對他對朝堂局勢都不是好事,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李宣眼神詭異的看向何妙芙,每次這人向他告狀的時候總能讓他有些新發現。
被他看的何妙芙渾身不自在,不知道皇上為什麼這麼看她,她默默回憶剛剛說的做的,沒有哪裡做得不對,難道是皇上不相信她,正想說些什麼補救一下,卻見皇上已經移開了視線。
她不知道皇上心裡想什麼,但既然徐夢蝶跟何妙音是一起的,那就要把徐家牢牢地打上定王的标志,這樣她才不會有翻身的機會,就算殿選徐夢蝶能被選中,皇上也絕不會親近一個定王派來的眼線。
即便淑妃因為恩情提攜徐夢蝶,隻要她親近定王那邊的人,勢必會影響她在皇上心裡的地位,這樣一來不知道她還能不能登上後位。
何妙芙微微松了一口氣,不管如何,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做了就做到底。
“皇上。”何妙芙看了眼老神在在喝茶的莊貴妃,忐忑的湊到皇上面前,給他将冷掉的茶換成熱茶。
李宣伸手捉住她縮回去的手摩挲了幾下才放開,“無事,朕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你将當時的情況一一說來。”
何妙芙臉紅的收回手,點點頭,“嫔妾的馬車走到.....”
“你說你把孩子送到醫館後就将事情交給徐府的人處理了?所以你沒有見到官府的人去?”
何妙芙想了想,搖搖頭,“沒有,嫔妾并未等到官府的人,嫔妾一個未出閣的小女子怎麼能擅自見外男,讓下人把孩子送到醫館就沒再過問這件事。”
李宣點點頭,“這就難怪了,今天朕看到臨安知府為徐夢蝶請功的折子,還以為她真的如薛立中寫得那般。”
何妙芙急忙側過身,“皇上您可以派人去臨安查,我們還在臨安附近的縣城停留過,當時是嫔妾身邊的下人去醫館買的藥。”
李宣點點頭,“朕會派人去查的,愛妃放心,如果事情真如你說的那樣,朕必不會讓你受委屈。”
“嫔妾多謝皇上恩典。”何妙芙面帶感激的向他行了個萬福禮。
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李宣看了看天色,“你們早點歇息吧,朕還有折子沒批完,先回皇極殿了。”說完又交代莊貴妃幾句就離開了。
何妙芙有些失望的起身恭送他,她的神情被莊貴妃看在眼裡,卻并沒有說什麼,這後宮的日子就是這樣,無數個女人癡盼着一個男人,她總要學會等待的。
李宣回到皇極殿立馬派人去臨安和揚州暗查,薛立中雖然為人圓滑世故,卻是葉文哲的學生,對他也算忠心耿耿。
他和徐少年都是寶宏十三年的進士,兩人既是同窗,那薛立中幫徐少年也說得過去。
有了何輝跟陳浩的前車之鑒,李宣是怎麼也不相信徐少年跟定王之間是清白的,他登基這五年,徐少年政績一般,并不是特别突出,如果不是他手裡實在無人可用,揚州知府這個位置早就換人了。
畢竟揚州富庶,每年的稅收就占國庫收入的很大一部分,如果可以李宣絕對要将揚州掌握在自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