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步攆上,何妙芙又問了詳細的情況,原來自從二皇子中毒以後,惠妃就把他挪到了自己寝宮的偏殿,平時進出的都是惠妃的心腹,抓藥熬藥都要兩個心腹一起,既互相監督又能保證中途不被人動手腳。
可就算防備這麼嚴密,二皇子的藥還是被人替換了。
正所謂趁你病要你命,雖然太醫說過二皇子以後都離不開湯藥了,可隻要他還活着,右相一黨就有希望。
何妙芙猜測這回動手的跟上次應該不是同一個人了,不然上次直接把他毒死就行了,沒必要在來第二次,看來一個注定不能争奪皇位的皇子也讓有些人放不下心。
惠妃的長樂宮裡渺雲閣不算遠,所以何妙芙出門晚到的也比西六宮的一些人早一些,她到時莊貴妃正陪着惠妃在裡間看着太醫救治二皇子,其餘妃嫔都安靜的坐在外間。
她上前給閉目養神的皇上請安,“嫔妾給皇上請安。”
李宣睜開眼,臉上并未帶着疲态,“是你啊,你怎麼也來了?”
何妙芙擔憂的看着他,“嫔妾聽聞二皇子出事了,難以安眠,所以...”
李宣點點頭,“你有心了。”
何妙芙福了福身子,正要退下,随即有停住,她輕咬下唇,還是多嘴一句,“二皇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還請皇上保重龍體。”
李宣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隻看到咬紅的下唇,羞紅的耳垂和修長潔白的脖頸,心中一動,點了點頭,讓她下去了。
何妙芙進去裡面看了看二皇子,短短幾日他從一個小胖子就瘦成竹竿了,可見太醫說的沒錯,二皇子已經徹底廢了。
她略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就退了出去,在自己的位置上靜靜地等着。
惠妃的臉色不太好,可以說自從二皇子中毒以後她就在也沒能安下心來過,她母家聽說二皇子以後不能有子嗣以後就一直催着她再生一個,可皇上被淑妃迷了心,她一個人再怎麼努力也生不了啊。
她恨死這些嘴上說着關心的話實際上卻是來看她好戲的女人們了,勉強撐着精神将何妙芙送走,她臉上擠出來的淡笑馬上就消散了,顧及着莊貴妃還在場,她并沒有說出什麼過分的話。
“王太醫你給本宮說實話,二皇子今天能...能不能挺過去。”惠妃啞着嗓子問道,手中的帕子揉的已經看不出原樣了,可見她心裡有多着急。
“回娘娘,現在二皇子的情況看起來雖然兇險,卻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隻是,高熱到現在都還沒有退去,微臣怕再拖下去會燒壞二皇子的腦子。”王太醫一邊幫二皇子施針一邊回答惠妃的問話。
“怎麼會..我苦命的兒啊...”聽到二皇子有可能會燒成傻子,惠妃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她側過身,将頭抵在床柱上,痛哭起來。
莊貴妃停下撚佛珠的手,走到床邊,溫聲安慰道,“惠妃放寬心,王太醫他們醫術高明,必不會讓二皇子有事的。”
蒼白的語言顯然安慰不了正傷心的惠妃,她依舊捂着臉哭,哭聲傳到外間,讓一衆妃嫔以為二皇子不行了呢。
她們正想趁機在皇上面前表現一下,就見皇上站起身大步進了裡間。
裡面的人見皇上進了忙不疊的要行禮,被皇上制止了。“都免禮吧,二皇子到底怎麼樣了?”
“皇上!”惠妃沒等太醫回話,徑直撲進皇上懷裡,她抓着皇上的前襟,擡起頭,露出哭的蒼白的臉,“皇上您一定要為皇兒做主啊,他還這麼小,為什麼要受這麼大的罪。”說着眼淚又流了下來,反倒是給她添了一抹讓人心疼的脆弱。
李宣摟着她手在她後背輕輕拍着,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朕會的,朕一定會查出害了皇兒的人。”
接着他語氣一轉,變得冷厲起來,“王太醫,你給朕如是說,二皇子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王太醫顫巍巍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回皇上,殿下現在已經開始退燒了,若是明天不再發燒就沒事了,以後隻要好生将養就可以了。”
得了他肯定的回答,惠妃算真的放下心了,她适時地退出皇上的懷抱,假裝沒發現皇上在看自己,惠妃先面帶心疼的看向二皇子,然後才收回視線假意與皇上對上視線,她臉上閃過一絲羞赧,“讓皇上看笑話了,是嫔妾失禮了。”
“無妨,你也是太關心皇兒了。”事出有因李宣自然不會計較惠妃的沖撞,确定了二皇子沒事,他就不打算再留,眼下就要到江南的雨季了,為了防止爆發水災,他還有很多事要忙,今天能抽身過來已經實屬難得了。
“既然皇兒無事了,剩下的事就交給莊貴妃和惠妃處置吧,朕還有政務要處理,先回禦書房了。”
一聽他要走,惠妃心裡縱有些不滿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皇上現在也知道她們母子受了委屈,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不愁沒法翻身。
“嫔妾恭送皇上。”想通了以後惠妃也端着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和衆妃嫔一起送皇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