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周霓裳看戲的表情就變得猙獰起來,任那個妃嫔剛見到皇上的面就被降位份都接受不了。
她出身本就不如周娉婷,連位份都不如她,好不容易等周娉婷被皇上冷落了,好戲還沒看兩天,她就被太後推到皇上跟前,倒黴的就變成她了。
所以選侍兩個字現在就是周霓裳的逆鱗。
而旁邊的周娉婷卻連帶嘲諷的看了周霓裳一眼,嫡庶有别,她們兩個本就和,這次一起進宮,周娉婷很怕皇上會看上比她好看的周霓裳,現在周霓裳被皇上降位份,這對周娉婷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刺了刺周霓裳,挑撥了兩人的關系,何妙芙唇角微挑,回過頭來,心裡嗤笑,想看她的笑話,下輩子吧。
三人正在對峙的時候,盛康宮如今的掌事嬷嬷快步走出來,她給三人見了禮,才轉向何妙芙,恭敬地道,“明婕妤快請起,太後娘娘說今天天晚了,就不見您了,您請回吧。”
何妙芙心裡不停地埋怨皇上和詛咒太後那個老虔婆,面上帶着溫婉的笑,“既然如此,那嫔妾就先告退了,還請嬷嬷替我向太後美言幾句。”說着便把腕上的玉镯退了下來,塞進那嬷嬷的手裡。
那嬷嬷也沒推辭,接過镯子,又行了禮便迎着周娉婷姐妹倆進去了。
何妙芙扶着如因的手在原地站了許久才慢慢挪動麻木的雙.腿,而一直守在盛康宮外面的如蘭聽到動靜連忙帶着人進來,一見到何妙芙狼狽的模樣,幾人就紅了眼。
何妙芙連忙制止她們,“禁聲,先回去再說。”這是盛康宮,如果這幾個口無遮攔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她這個主子可保不住她們。
如蘭後怕的想内殿的方向看了看,聽話的點點頭,半摟半扶着何妙芙走出盛康宮,坐上辇轎她還端坐着,除了形容有些狼狽絲毫看不出她在盛康宮收到刁難。
直到進了渺雲閣的地界,她才脫力一般癱軟在轎辇上。
“主子,您怎麼樣?”春櫻早就帶着人等在門口,轎辇一停下她們就上前把何妙芙扶了下來。
何妙芙有氣無力的倚在她身上,還不忘指着後面那幾個大力太監,“今日辛苦你們了,如蘭賞他們。”
不說她剛剛的狼狽,如蘭等人面色也不對,若是傳出去難免會被人曲解成她們主仆對太後不滿,要先堵住這些人的嘴才行。
“主子,熱湯已經準備好了,您先泡一泡去去寒。”春櫻自幼就在何妙芙身邊伺候,從沒見過自家小姐這樣狼狽過,即便在何府受罰的時候,小姐也都是很快就活蹦亂跳的。
哪像今天這樣,臉色慘白,凍得渾身發抖,春櫻心疼極了,急忙叫來秋楓,遣走多餘的人讓她給何妙芙把把脈,千萬不要着涼才好。
秋楓神色凝重的給何妙芙把脈,很快她的臉色好看了一些,“放心吧,主子隻是有些受涼,我去熬些姜湯,等主子泡完湯喝了睡一覺發發汗就沒事了。”
然後她看了看何妙芙青紫的膝蓋,“一會奴婢用藥油揉一揉,兩天就好了。”最後她慶幸的說,“幸好主子底子好,不然非要病一場...”
何妙芙蔫兒哒哒的捂着被子倚在床上,還不忘了吩咐如蘭,“如因那裡讓她好好休息休息,去太醫院請個醫女來看看,不要着涼了。”
如蘭應下退了出去。
她離開後内室就剩下何妙芙主仆幾人,春櫻擔憂的說,“太後今天突然發難,是不是因為皇上的緣故?”
她們都知道皇上拿自家小姐做擋箭牌的事,雖然皇命難違但畢竟親疏有别,自家小姐無端受辱,她們心裡難免不對皇上産生怨怼。
何妙芙苦笑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身為皇上的妃子,自然是以皇上的需要為重。”
她知道春櫻她們很心疼自己,但她與其他妃嫔不同,從一開始她就知道皇上需要她做什麼,這也是她能在後宮平安生活的前提,在她沒有足夠的權勢之前,隻有讓皇上覺得她還有用,才能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
“那...太後消氣了嗎?”雖然想得通,但該擔心還是擔心。
何妙芙沉思片刻搖搖頭,“太後被皇上拒了兩次,丢人丢到前朝去了,哪兒那麼容易消氣。”随後她嗤笑道,“且有的磨呢。”
這次太後的病好的那麼離奇,不僅僅是在秀女剛進宮的這個敏.感時刻,聽說前朝那邊因為太後的清醒,九王爺一派又有死灰複燃的迹象。
那些已經倒向皇上的老臣又有些開始猶豫了,雖然皇上已經很盡力的打壓定國公府,但這些世家向來同氣連枝,哪裡是輕易能吃得下的。
隻要太後還活着一天,他們就會心存僥幸,這也是皇上為什麼要刺激太後,隻有人做錯了事,才會給别人可趁之機。
而且何妙芙懷疑太後其實早就好了,之前隻是一直在裝病,但皇上早就把她和皇後身邊的人都換了,能在那麼嚴密的監視下瞞天過海,不得不說,能在後宮裡活下來的人真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