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中帶着委屈驚恐,漂亮的眸子裡泛着水光,哀求的看着皇上,猶如一隻受驚的小獸一般,頗為惹人憐愛。
李宣定定的看了她片刻,就在何妙芙心裡越來越沒底的時候,莊貴妃輕聲道,“可剛剛禦醫已經檢查過那盤點心了,并沒有發現問題。”
李宣點頭,半晌才面無表情的開口道,“太後先前那場病也是這麼突然,具體原因還是等禦醫出來以後再說吧。”
皇後口中急道,“皇上..”她眼中帶着不甘,想說的話在皇上淩厲的目光中咽回肚子裡。
何妙芙低頭垂淚,心裡的擔憂在莊貴妃開口的時候便散去了,她賭對了,當初禅音将那香送到她手中時她就知道莊貴妃是要借她的手除掉太後,到現在目的差不多達到了,卻也不舍得這麼輕易将自己這顆棋子舍棄,看來自己對她還有别的用處。
“好了,既然皇上都這麼說了,明婕妤你也快起來吧,一切等禦醫出來在下定論。”莊貴妃見皇上沒有開口的意思,便做主讓何妙芙起身了。
“嫔妾,謝皇上恩典,謝莊貴妃娘娘開恩。”何妙芙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副被吓破膽的模樣,拭淚的時候餘光掃過衆人,将她們眼中的幸災樂禍收進眼裡,垂着眼遮住眼裡的狠厲。
過了約半個時辰展禦醫才帶着一衆太醫出來,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開口,最後還是李宣等的不耐煩了,“太後如何了?”他聲音平靜,卻讓幾個太醫直冒冷汗。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展禦醫上前,他先是為難的搖了搖頭,而後才開口,“回皇上,臣等才疏學淺,實在無能為力...”
何妙芙聽着心裡直犯嘀咕,她為了不讓人察覺下的藥量極少,隻有長時間接觸才會影響身體,可太後怎麼這麼快就出事了。
心裡想着事,她不由得看向首位的皇上,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太後的身體不是已經大好了麼,怎麼突然暈倒了?”莊貴妃問出了在場衆人心裡的話。
展禦醫沉吟片刻,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回莊貴妃娘娘,以微臣的診斷來看,太後娘娘身體之所以好轉都是因為長期服用那些藥力強勁的猛藥,雖然外表上看起來精神不錯,實則脈象空虛,不過是用那些虎狼之藥強吊着一口氣罷了。”
聽完他的話,皇後的身子猛地一震,差點歪倒在地,李宣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将手邊的茶盞掃到地上,厲聲問道,“依你之言,這些時日太後竟然一直在吃那些傷身子的藥,每日的平安脈你們都是怎麼診的,竟無一人察覺,如此失職,其罪當誅。”
他話音未落,太醫們便跪了一地,展禦醫膝行兩步,叫屈道,“臣等冤枉啊,求皇上明鑒,自太後清醒以來,便不在讓微臣等人看診,每次都是由王太醫來請脈,微臣看過脈案,并未發現不妥。”
“那就去把他給朕叫來,朕倒要問問如此庸醫如何能進太醫院。”派人去找那個姓王的太醫,他轉頭吩咐剩下的幾人道,“你們就在此伺候着,盡你們所能醫治太後。”
說完他又看向皇後,冰冷的眸子微眯,“皇後,平時都是你伺候太後吃藥的,你知道些什麼?”
皇後不小心與他對視了一下,吓得直接從椅子上滑跪在地上,心虛的說,“嫔妾,嫔妾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李宣輕輕呢喃,随即厲聲道,“皇後!”
皇後吓得渾身一哆嗦,不自覺的說道,“跟嫔妾無關,都是定王妃做的...”說完它她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見皇上臉色不好,為了減輕罪過,倒豆子似的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原來自從太後癱瘓在床,脾氣越來越差,總是對她發火,為了分散太後的注意力,也為了磋磨定王妃,皇後便讓人每日過來給太後侍疾,什麼髒活累活都留給定王妃去做,時間久了定王妃也受不住了。
直到幾個月前,定王妃帶了一個醫術了得的醫女進宮,那醫女幾副藥下去,太後竟然不在便溺了,如此,太後便不再吃禦醫開的藥,隻吃那醫女的藥,不到兩個月,太後就能下地走動了。
漸漸地太後的身子好了,她雖然有過懷疑,但也沒敢往深處想,隻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誰成想今天太後精神異常亢奮,剛将三皇子手裡的點心吃到嘴裡就吐血暈倒了。
為了不讓人懷疑到她們母子身上,皇後便打算将謀害太後的罪名推到她一直看不順眼的何妙芙身上。
“你,你好大的膽子..”李宣聽完皇後的話,站起身在屋裡來回踱步,走到皇後跟前時,彎下腰用手指着皇後道,“朕原以為你隻是蠢,沒想到你還如此惡毒。”
皇後被他罵的縮着身子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
何妙芙像是被皇後的話吓到了,一隻手捂着胸,一隻手死死地抓着椅子的扶手,臉色蒼白,她緩緩跪倒在地上,哽咽道,“求皇上為嫔妾做主啊,如此誅九族的大罪,嫔妾..嫔妾..”話說到一半,她便捂着臉輕輕抽泣起來。
見此情形,李宣歎了口氣,吩咐左福安将何妙芙扶起來,安慰道,“愛妃放心,朕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說着便讓人去定王府抓人,既然是定王妃帶來的醫女,那人應該就在定王府了,即便人不在,定王妃也脫不了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