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揚手狠狠一拍步斐然□□馬匹的後臀。
馬兒受驚,發出一聲嘶鳴,随即揚起蹄子馱着步斐然疾跑出去。
步斐然一時不查,差點被馬甩出去,趕忙拉好缰繩,控制其速度,但一時間馬兒慢不下來。
隻聽見空中傳來步斐然疑惑又氣急敗壞的聲音:“哎?哎哎!哎!”
後面跟着的人完全不知道前面這兩人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聽見王爺突然應允步大人先走一步探路的請求,紛紛表示步大人真是忠心耿耿先王爺之憂而憂啊!此等忠心他們實在拍馬也趕不上啊!于是隊伍裡有幾人也紛紛和聞人瑾宸請示,他們也願意與步大人一同為王爺先行探路。
其他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和聞人瑾宸呆久了的幾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嗎,大概率就是步斐然沒忍住又犯賤去撩撥王爺,然後被王爺小小懲戒了一下。
犯賤的人不值得同情,所以幾人也默默閉嘴,看破不說破,好歹是給步斐然留了點面子。
正午出發,衆人慢慢悠悠走的是官道,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用江聞昔的話來說就是一整個活靶子,所以根本走不快,待時近黃昏之時他們也才走了離日曦城不到五十裡鎮上。
奉命護送他們回京的帶刀護衛頭子張朝看了看天色,上前請示今晚是要在此休息還是繼續趕路。
聞人瑾宸坐在馬上散漫揚眉,沒有了之前在邊的氣勢威嚴,道:“張指揮看着安排吧。”
張朝一聽,又看了看聞人瑾宸明顯已經停下來的動作,行禮退下後,立馬交代下去今晚就在此地歇息。
聞人瑾宸下了馬,在鎮子裡找了間客棧準備休息,期間眼睛不時回頭看向小鎮外面的大道。
鎮上一間客棧住不了那麼多人,況且都聚在一起目标太大,一進鎮子張朝就把人分成兩個小隊,一隊和王爺一個客棧,另一隊去朝附近的客棧,順便打聽點消息。
見聞人瑾宸不時看向外面,張朝心一緊張,來時陛下已經交代過了,說到時候這位可能不大會配合回去,專門叮囑他要把人看牢了。
這目光老往外看,不是已經想好了逃跑的路線的吧?張朝欲哭無淚,早年間就聽說王爺骁勇善戰,用兵愛劍走偏鋒,你說這樣的人那是他一個小小三品帶刀侍衛能看住的。
但即使這樣,張朝也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前詢問:“主子可是落下什麼東西了?”
聞人瑾宸擡眸,看向這滿面愁苦而不自知的人,搖頭道:“不曾。”
盡管這樣,張朝還是不敢松懈,表示如果真落下什麼可以馬上吩咐他,他叫人現在就回去取,聞人瑾宸依舊搖了搖頭。
上樓前聞人瑾宸突然頓足,正當張朝繃緊一根弦時,就聽到前面的人突然問“.......老張,你跟着老爺子也挺辛苦的吧?”
前面的停頓好似在想怎麼合适的稱呼他。
張朝手一緊,拳頭握了又松,想從常年佩戴的武器上尋找安全感,未想起那劍已經收了起來,隻好拳頭虛握留出那把劍的大小,謹慎道:“能為老爺子效力是我的榮幸!”
聞人瑾宸聽罷,看了他一眼,就擡步上去了,好似剛才的問話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寒暄。
張朝目送聞人瑾宸上去,直至消失在視線範圍,過了好一會,張朝還保持着目送聞人瑾宸的姿勢沒有動彈。
直到店小二過來詢問飯菜是送房裡還是在大堂時才回過神來。
江聞昔剛拿到被師姐送來的換了新衣服的橫刀還沒高興多久,就聽說小夥伴給她送了塊玉佩,更加開心了。
但是師兄說這玉佩太貴重了,不能要。
江聞昔一想,也是,雖然是好朋友,但太貴重的東西還是要還回去的,所以沒辦法,她隻好快馬加鞭給送來了。
想起師兄聽完她說的話後那一臉無語卻沒有阻止她找出來的表情,江聞昔雖然心虛但理由正當,所以師兄可不能罵她。
但終究是出發晚了,聽說聞人瑾宸他們是午時才離開的,但已經晚了一會的江聞昔卻沒那麼好追上他們。
既然暫時追不上,江聞昔便決定慢慢走,隻要趕在天黑前到達下一個小鎮就好了,反正他們要去的目的地都一樣,晚一點無所謂啦。
暮色将至,江聞昔卡着太陽落山前來到一間客棧。
“掌櫃的,一間客房,還有一桌飯菜!”
站在樓上還未下去的聞人瑾宸聽見熟悉的聲音擡眼看去,底下正笑得明豔的不是江聞昔還能是誰。
聞人瑾宸理了理衣襟,确認自己衣着并無不妥當後才施施然的不經意的下去,端的就是君子儀态。
但凡有人仔細去看,就會發現他的步伐已經絮亂,可惜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所以也沒人發現聞人瑾宸看着淡定其實已經有些慌亂了。
還沒等聞人瑾宸出聲打招呼,江聞昔就已經看見他擡手打招呼了。
“挺巧啊!”
聞人瑾宸對上她帶笑的眼眸,臉上也染上了笑意:“嗯,挺巧!”
江聞昔收起掌櫃遞過來了的木牌,道:“用膳了?要不要一起?”
聞人瑾宸欣然答應。
江聞昔招呼店小二把本來要送上客房的飯菜擺在大堂。
飯菜上桌,已經吃過了的聞人瑾宸沒怎麼動筷子,隻是看着江聞昔吃,時不時給她夾點菜。
聞人瑾宸執箸垂眸撥動碗裡的菜,不經意間問道:“你這是去哪兒?”
“找你啊!”
這句話就像平地間一聲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