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吧這些人,這不是明擺着害我嗎?”
一個穿着藤紫色衣袍的男子焦急的來回踱步,邊上的宮人戰戰兢兢不敢出聲,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惹怒了已經煩躁了好幾天的主子。
“是誰?是誰要害我!”
四皇子聞人誠一臉陰沉,他是想争一争那個位子,但不會蠢到到處去嚷嚷。
都說他是父皇最寵愛的兒子,要不是那天他不小心撞見了他好二哥和父皇的對話,他就信了。
聞人誠咬牙,控制不住的去想那天那個人是怎麼拒絕了那個位子。
十年前,早早就出去建府的聞人瑾宸某天進宮,那天恰巧他躲在假山石裡躲避那煩人的六弟,差點現場立太子的場面就被他撞見了,為什麼說差點,因為聞人瑾宸拒絕了。
不管當時還是現在,他依舊不可置信,他們的父皇也不可置信。
他聽見他父皇說:
“你決定不要?你可知你的弟弟們都想要這個位置。”
十二歲的聞人瑾宸正處于換聲中,當時不太愛說話的但也非常明确的拒絕了:“不要,現在不要以後也不會要。”
聞人璋有些好奇,這個兒子他一直都是往繼承人那面去培養,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突然變得如此抗拒。
聞人璋嚴肅起來:“朕需要聽一聽你的緣由。”
聞人誠從假山的小縫中看見當時的聞人瑾宸毫不猶豫跪下去,用有些沙啞的聲音道:“兒臣不是至仁至善的人。”
聞人璋一時沉默了,氣笑了:“就這?”
聞人瑾宸倔強的不說話,也不改口,跟聞人璋犟着。
過了好一會,聞人誠聽到聞人璋輕歎:“以後再說吧,今天的話我就當沒聽見。”
直到他們離開許久,在假山後躲着的小聞人誠才把緊緊捂着嘴的手拿下,眼裡滿是驚恐憤怒以及嫉妒。
憑什麼,憑什麼送到手上的都不要,那是别人多夢寐以求的東西啊!小小年紀便被自己母妃洗腦要争皇位的才九歲的聞人誠雙目赤紅看着聞人瑾宸離去的方向。
“爺……”
一聲唯唯諾諾的稱呼把思緒已經飄遠的聞人誠喊回來。
聞人誠閉了閉眼,把眼裡的情緒都掩蓋掉,冷聲道:“什麼事!”
小内侍死死低着頭,聲若蚊蚋:“王爺找你……”
聞人誠瞳孔一縮,抓起小内侍,心懷僥幸:“那個王爺?”
小内侍被人從地闆上抓起來,吓得要死:“成…成王……”
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聞人誠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整理整理有些淩亂的衣衫,繃着臉往外走。
怕什麼,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怎麼查都是沒做過。聞人誠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聞人誠來到金庭的時候,聞人瑾宸已經等了好一會了。
在最後過去的幾步路裡,聞人誠再次整了整并不亂的衣襟。
聞人誠進到金庭,拱手給聞人瑾宸行李:“見過二哥。”
聞人瑾宸放下茶杯,掀起眼皮,看向這個不懂為什麼從小就躲着他的弟弟:“沒什麼事,就過來看你一下。”
這話聞人瑾宸也就說說,聞人誠也就聽聽,心下卻已千回百轉,思索着自己應該沒有哪裡得罪了這哥哥。
其實,原因很簡單,單純是因為江聞昔還是沒有搭理聞人瑾宸,所以他來找找弟弟們的麻煩,順便看樂子。
面上,聞人誠還是做出受寵若驚,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對了,”聞人瑾宸打量這金庭四周的的風景,四周環水,水裡是即将枯死的荷葉。
等着聞人瑾宸下一句的聞人誠疑惑擡眸,不明白說一半留一半是什麼意思,是要自己猜嗎?
就在聞人誠想着如何搭話是時,聞人瑾宸随手把一枚從邊疆帶回來的地域特色的翻闆丢給聞人誠,這是一塊隻要來回翻動可以看到木闆上繪的不同圖案或場景,通常在孩童手中常見。
聞人誠手忙腳亂接住,不明所以看着手裡哄小孩的木闆。
聞人誠神色複雜,不懂聞人瑾宸這唱的是哪一出,于是小心翼翼問:“二哥這是?”
聞人瑾宸随意道:“我想找你打聽一下老六在哪兒,回來那天我還看見來着,這幾天就是那裡都尋不到。”
聞人誠松了口氣,臉也不繃着了:“應該在太常寺少卿段大人家裡。”
看見聞人誠緊繃的神經松懈了下來,聞人瑾宸感覺有些無趣,順口問了另一個弟弟的消息,知道人在哪兒後聞人瑾宸沒在逗留,揮揮袖子走人。
此時,紫宸宮裡。
帝師莊佑正拿着那天聞人瑾宸氣他老子的東西仔細翻閱。
皇帝聞人璋十分頭痛:“你說他是不是就在這等着我?這專門是氣我呢!”
莊佑合上手裡的信件,對聞人璋每次和兒子吵架吵不赢來找他主持公道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恥。
莊佑:“先不說殿下氣你的事情,這林霭城的莫家陛下可有打算?”
聞人璋眼神驟然冰冷,語氣裡帶着怒意:“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聞人家的江山姓莫呢!”
莊佑也擰眉:“将士的安撫金也敢要!”
貪墨朝廷下發的将士安撫金是林霭莫家最輕的一條罪名。
聞人璋雙眼微眯,多年身居高位的氣場不怒而威,寒聲道:“叫老三過來,我倒要看看,我聞人璋何時多了一個國舅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