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聞昔回來好幾天了,沒事就出門也不知道做些什麼,回來的時候身上挂滿了琳琅滿目的各種商品。
好幾次跟移動貨架子似的江聞昔被玩耍的小今侑看見,小孩兒模仿能力強,幾次下來小今侑就學了去。
于是某一天,兩人同時被林南松訓斥了一番,為此還被罰在院子了蹲馬步。
大的頂着碗,小的頂着自己的書本,都可憐巴巴地望着盯着他們懲戒官。
可惜,這次他們遇到的懲戒官是個鐵面無私的人,賣慘完全得不到可憐,一大一小硬是被罰了一炷香才揭此事接過去了。
江聞昔好幾次的欲言又止林南松都看見了,本想着等人自己說出來,那成想好幾天過去了,除了看自己巴巴的眼神,其他硬是一個字都沒憋出來。
邊疆幹燥少雨,非常适合将東西做成幹貨。
連續跑出去好幾天的江聞昔今天終于空下來了,幫着林南松把已經曬得差不多的草藥再曬最後一次。
江聞昔把師兄交代的紫草搬出來放到架子上,瞄了一眼正在忙碌的人,手不自覺地拿起了手邊的東西,開始折了一下又一下。
幹燥的紫草被折斷,發出了細小的沙沙聲好似在哀嚎這無妄之災。
林南松聽着身後的聲音無奈:“放過你手裡的草藥吧!”
聞言,陷入到自己思緒的江聞昔一驚,忙低頭一看,隻見那被曬幹的深紫色的紫草已經被她摧殘成粉末了。
又闖禍了的江聞昔心虛背手,磨蹭道:“師兄……”
林南松直起腰,眯眼打量這好似有了變化的小師妹,道:“被欺負了?不好意思和師兄說?”
江聞昔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哪能啊!誰能欺負我!”
林南松又道:“那是怎麼了?有什麼不能和師兄?這些天我看你好似有話對我說。”
江聞昔見林南松知道自己每次的欲言又止,頓時有些不高興了:“你都看出來了,那你怎麼不問我?”
林南松輕笑,因為在猶豫要不要和自己說話的江聞昔那時特别像追着自己尾巴咬的小狗,看起來特别好玩。
見師兄這樣子江聞昔還有什麼不懂,惱聲道:“你就是想看我熱鬧!”
哎呀,被發現了呢!
林南松毫無愧色,還趁機要挾道:“我可給你機會了,今天不說以後我不一定想聽了。”
被拿捏了的江聞昔頓時安靜下來,又變成了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林南松挑眉,不懂是什麼事情能讓他們的小混蛋這麼猶豫不決,又給江聞昔加了道免死令牌,道:“說吧,我不生氣。”
江聞昔有些發怔地望着眼前這個松形鶴骨的人,輕聲道:“師兄好久沒有回家了。”
回家。
還在笑着的林南松聽到這個詞時,失神了片刻。
“怎麼,小師妹要回去了?”
林南松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朗,但江聞昔知道,她的師兄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江聞昔閉了閉眼,緩了一會兒才睜開,道:“今年我們回家吧!”
林南松維持着笑容垂眸,輕輕撥弄簸箕裡的藥材,道:“今侑還小,離不開人。”
江聞昔緊緊地盯着林南松的神情,一字一句道:“可以帶着他一起走!”
林南松擡頭,輕歎:“朝朝,小孩還小,不能趕路。”
總是這樣,隻要林南松不願意做的事情,他總有千千萬萬個你找不出錯處的理由拒絕。
自知自己拗不過師兄的江聞昔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緩聲道:“如果是師父叫你回去呢?”
林南松神魂一震,有些不敢相信。
低着頭沒看林南松的江聞昔看不見她師兄的神色變化,隻是低着頭嘀嘀咕咕:“師父叫你你都不回去,非要師娘帶抓人嗎?”
江聞昔的嘀咕全進了林南松的耳朵,但剛接收到這令他心神震動的消息,他還是需要些時間去消化。
林南松對低着頭的人道:“我想想,過幾天再說吧。”
過幾天就過幾天。
江聞昔心裡挂着事,幾天又幾天,從那日和師兄說了師父讓他回家的消息後,也沒見他師兄有什麼反應。
江聞昔有些急了。
因為林南松身體不太好的緣故,加上也開了個小藥鋪子,家裡總有曬不完的草藥。
又一日的天朗氣清,林南松給了一簸箕連翹江聞昔,讓她時不時翻動。
江聞昔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動藥草,小眼神時不時偷瞄那邊的林南松,林南松一轉頭她就立馬回頭,裝作無事發生。
多次下來,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覺到江聞昔的小動作,更何況林南松耳目清明。
林南松戲谑:“想說什麼就說,我們小師妹什麼時候學會了含蓄了?”
江聞昔丢下藥草,蹲在林南松身邊:“師兄,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林南松手一頓,擡頭:“什麼?”
江聞昔着急提醒:“前幾天說過了,師傅讓我中秋前帶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