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荒廢了好幾日沒有讀書的小今侑眼睜睜看着他的哥哥從馬車夾層裡拿出一本千字文。
快樂得已經忘乎所以的小孩臉色頓時一垮,被江聞昔帶的日子裡性子活潑了不少,隐約有了江聞昔的影子。
小今侑開始試圖讨價還價:“哥哥,我們明天再念好不好……”
鼓起的勇氣在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就已經全部洩完了。
林南松臉色溫和,談不上嚴厲,隻是雙眸平靜如水般注視着小今侑,讓那還沒開始燃燒的小火焰“噗”地一聲就滅掉了。
馬車裡的動靜江聞昔聽得一清二楚,直到琅琅書聲響起,才忍不住笑了起來。
想當年師兄有大半年在外面查賬,在山裡的時間少之又少,她還不是一樣被壓着硬是看完了比她還高的書籍。
一想到自己離那痛苦的日子已經過去許久了,江聞昔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果然笑容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籲!”
疾行的車馬被緊急停了下來。
他們必經之路的前方有兩匹高頭大馬正并排着攔路。
江聞昔策馬上前,手也摸上了腰間的刀。
打見江聞昔一眼,坐在馬上的兩人立即翻身下馬。
江聞昔眼睛眯起,警惕道:“二位,我們可曾相識?”
其中一男子行禮,雙手奉上信物,道:“姑娘,主子讓我們過來協助姑娘!”
男子的信物不是其他,是那枚被江聞昔還了回去的鳳形玉佩。
男子出聲時林南松就打開了車門看去,那信物的形狀自然也瞧得一清二楚。
成王成親的消息雖然林南松聽到時距離當時已經過去了一月,但如果沒記錯的話,那聞人瑾宸現在已然有了妻子,送這玉佩過來又是何意。
林南松出了馬車,來到江聞昔身前,替她将那玉佩推了回去,淡聲道:“我們不過是回家一趟,何來協助,大人還是請回吧。”
對于林南松明确的拒絕男子沒有應聲,依舊恭恭敬敬捧着玉佩,等着江聞昔的回答。
江聞昔小心地偷瞄了一下師兄的臉色,發現并沒有生氣,然後試圖悄摸地收下玉佩。
在場的除了馬車裡的幼童,誰不是耳清目明之輩,江聞昔的小動作簡直就是掩耳盜鈴。
既然不争氣的小混蛋已經收下了東西,自己還能說什麼?
林南松給了不争氣的小混蛋一個白眼,一聲不吭的上了馬車。
那兩人說是來協助的,但江聞昔也沒使喚人做過什麼。
馬車晃晃悠悠走了十幾二十天,終于在中秋前一天抵達了萬花門山下的小鎮。
前幾天因為氣溫變化大,一行人中唯一的小孩小今侑終于病倒了。
幾人到的時候天色已晚,帶着孩子不好走山路,況且這孩子正生着病,于是就近住下了。
一路上一直都緘默無言的兩男子,從踏入這裡開始,莫名有些躁動。
江聞昔挑眉,但暫時沒有找他們的打算。
等所有人都安頓下來了,江聞昔揚眉,示意一直看着她欲言又止的兩人借一步說話。
三人來到角落裡。
江聞昔靠着門框,道:“怎麼了?你們還有其他任務?”
跟了江聞昔十幾天了,兩人也算是知道一些江聞昔的禀性,其中一人名為白忠的男子道:“我們來時,方小姐托我們幫我接收一份東西。”
婉晴姐姐?
江聞昔點點頭,以為是在請示她的意見,就毫不猶疑點頭同意:“那你們去吧!”
另一名喚作吳江的男子見狀連忙解釋:“東西我們已經收到了,隻是姑娘你要不要去看看?”
江聞昔疑惑了,這裡頭還有她的事情?
隻是天實在太晚了,江聞昔婉拒了:“明天吧,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有什麼明天再說!”
兩人猶豫了一會兒,躊躇着還是不願意離開。
江聞昔心下有些無語了,無奈道:“那就去看看吧!”
三人又出了客棧,摸黑來到一小院。
“咚!咚咚!咚咚咚!”
“吱呀!”
門開了,是一名魁梧的大漢。
白忠拱了拱手,道:“兄弟,我們帶姑娘來看看東西!”
開門的大漢顯然見過江聞昔的畫像,不消一眼便認出來了,移開擋住了大半門口的身子。
直到看見兩箱不知作何形容的東西時,江聞昔才知道為什麼白忠倆人死活要自己過來看一眼。
隻見兩個箱子整整齊齊并排在一起,江聞昔來了才被打開。
裡頭放着各式各樣的珍寶簡直要閃瞎江聞昔的雙眼。
江聞昔後退一步,問:“什麼意思?”
大漢合上櫃子,從懷裡取出書信遞給江聞昔,道:“我家小姐說,江姑娘看了這封信便什麼都懂了。”
江聞昔不懂她的婉晴姐姐搞什麼名堂,依舊接過了信,打開一看,卻隻有半封。
江聞昔擡眼,滿頭問号。
這是吳江尴尬清咳,拿出了另外半封被他主子強行分割的信。
江聞昔十分無語将兩封信拼起來。
開頭第一句卻将江聞昔劈了個滿臉羞紅。
江朝朝!這是我的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