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徐方好成功斬殺第四隻蚊子,揉揉酥麻的手掌,往前探頭:“他倆到底什麼時候過來?我可不想一會兒吃飯雙手沾滿鮮血。”
“沒事兒,不幹不淨吃了沒病,再說了你是用筷子吃又不是用手吃。”喬平樂不動聲色地朝她靠近一步,又嘴欠道,“别把自己說的跟個野人一樣。”
徐方好懶得回頭看他:“喬平樂,你一天不怼我就活不了是吧。”
“沒錯。”喬平樂笑得很欠,順手把剛脫下的襯衫罩在徐方好身上。
“你幹嘛啊?熱死了,把衣服拿開!”
“穿上擋擋,我可是為你好。”
“你能有這好心?我看你就是自己懶得拿!”
“好了,别鬧了,他們來了。”站在他倆身後的梁予桉忽然出聲,打斷兩人的争鬧。
徐方好趁機扯下襯衫扔給喬平樂,一路小跑撲進夏黎懷裡,扯着嗓子告狀:“夏黎,喬平樂又欺負我!”
夏黎早已習慣了他倆從小到大的相處模式,無聲笑着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林成旭歪着腦袋,朝徐方好彎唇一笑:“小方好啊,狀告錯了,今天是我請客。”
徐方好眨巴眨巴眼,立馬撒開夏黎的胳膊,拽着林成旭的短袖下擺搖動,委屈的神色轉瞬就來:“阿成哥,你不能縱容他!”
林成旭難得聽她叫哥,拍拍胸脯給她保證:“放心,一會兒他那份牛肉我給你。”
喬平樂一聽,立馬急眼:“林成旭,你不厚道啊!還是不是兄弟了!”
“那你欺負人怎麼不說。”林成旭朝梁予桉使個眼色,壞點子開始傳遞,“老梁,你全程在場,你來評判一下。”
梁予桉接到信号,點點頭:“阿成說的挺對的。”
話一說完頭就低了下去,他這人很不會撒謊,一撒謊臉就紅,眼神撤得比誰都快,也隻有跟他們在一起才能多點膽子,耍點心眼,像尾能冒泡的小魚。
徐方好有了人當靠山,委屈的表情瞬間消失,朝喬平樂得意地揚揚下巴。
“行,我明白了,你們四個合起夥來孤立是吧。”喬平樂抿着唇,一個一個指過去,“好好好,這兄弟姐妹是沒得做了,今天晚上慶祝我就不去了免得你們還糟心。”
話說完,人轉身就走,走了兩步,身後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他不信邪,又在原地重重踏了兩步,身後還是沒有聲音。
夏黎看着他們三個嘴角藏起的笑,心裡門兒清。她無奈地搖搖腦袋,伸出手指。
一、二、三——
“不是!你們都不拉我一下嗎!都不挽留我一下啊!”喬平樂終于還是忍不住先轉回頭,看着身後無動于衷的四個人,表情很是失望,他還要威脅,“我走了可就真不回來了!”
林成旭揮揮手,臉上揚着乖巧的笑:“慢走啊!”
“你們真冷血,我怎麼就和你們做了朋友呢?”喬平樂無奈至極,“話說,這朋友能撤回嗎?”
徐方好沒繃住笑:“你以為發微信呢,還給你兩秒的時間後悔。”
林成旭和梁予桉對視一眼,朝喬平樂走去,一人搭一肩。
“那可不行哦,樂樂。”林成旭說,“說好的,做了朋友就是一輩子的,來了我們身邊想走可沒路啊。”
梁予桉拍拍他的胳膊:“走吧,我一會兒把我的牛肉給你。”
喬平樂靠上他的肩:“老梁,還是你好。”
林成旭不樂意了:“我不好啊,那行,你自己付錢吧。”
喬平樂一聽立馬挽起兩人的胳膊:“别别别,都好都好。”
徐方好看着那三人抱在一起,忍不住朝夏黎吐槽:“他們三個可真膩歪。”
“不是一直都這樣嘛,習慣了,”夏黎收回手,看着那邊三個人,過了兩秒,笑着添了句,“挺可愛的。”
徐方好癢得不行,也懶得等他們,拉着夏黎就往前走:“夏夏,我們先走吧,這兒蚊子太多了。”
夏黎側頭看了她胳膊一眼,那幾個蚊子包被她扣得跟個螺絲釘一樣,紅紅的,上面全是指甲印。見她還想去抓,夏黎連忙制止從兜裡掏出一個止癢露給她:“别抓了,擦擦吧。”
“你哪兒來的?”徐方好見那瓶止癢露跟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一樣,捧在手裡生怕化了。
“從家裡帶的。”
徐方好激動上頭,人直接倒在夏黎身上也沒管熱不熱了:“夏夏,你,就是我的神!”
夏黎習慣了她的誇張,穩穩抱着她:“行行行,快擦吧,小心抓破了又留疤。”
“遵命!”
金烏搖搖懸挂,夕陽灑滿小路,前面兩個少女手挽着手,後面三個少年肩搭着肩,影子搖搖晃晃地跟在身後,拖了好長好長。
幸福面館建在巷子裡面的轉角處,店面很小,也沒有招牌,隻有門口的那棵歪脖子樹上系了塊破舊不堪的木闆,上面用紅色油漆寫着左轉進店。
店雖然又小又舊,但卻十分幹淨,沒什麼裝修風格,隻有天花闆上兩盞發亮的燈撐起了整個灰白的水泥世界,靠轉角那側開了扇窗,窗戶很大,能包攬下轉角兩側所有的景象。
林成旭和喬平樂兩個人一進門就開始喊:“吳奶奶!吳奶奶!”
被叫的人從後面廚房走出來,烏白短發,身材微胖,半弓着腰,身上穿着件發黃的白色短袖,腰間系了個顔色陳舊的紅圍裙。
她叫吳麗芳,是幸福面館的老闆。
吳麗芳看見他們五個,笑開眼:“還是老樣子吧,五碗牛肉面,兩碗加香菜。”
“對,”林成旭說,“再來五個蛋,加香菜的那兩份再各加一份牛肉。”
吳麗芳一聽,笑道:“今天夏夏和樂樂又打賭赢了?”
“今天沒打賭,”林成旭跑過去,站在她面前揚起得意的眉眼,“今天是來慶祝的,我的畫進金秀杯初賽了。”
“呀!乖乖!這麼厲害啊!有獎杯嗎?給奶奶看看。”
吳麗芳想揉他腦袋,見手裡還有面粉,立馬停住,正準備縮回去,林成旭見狀直接彎下腰把腦袋伸了過去,故作委屈:“奶奶,我還沒得獎杯呢,隻是過了初賽。”
“沒事兒沒事兒,那也很厲害了,”吳麗芳揉揉他腦袋,指向右側的桶,“奶奶做了新的豆漿,在桶裡冰着,今天請你們喝,面也請你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