帏簾落下,遮掩了一部分燈火。
裡面隻剩暖暗色的光線。
容珞捂住胸/脯景色,泛紅從面頰蔓延至雪頸,已不知是熱熏的,還是羞的。
“你……”
太子置若罔聞,攬起帏簾往外走。
他平日身穿華袍略顯清瘦的身軀,寬肩窄腰,肌肉線條均寸,顯得尤為颀偉。
男女有别。
容珞側着身子後退,忙移開視線,太子褪去衣物,比她想象中要精壯。
忽然叮地一聲,她挽發的簪子掉落,青絲長發散落如瀑,浸入水面垂至腰際。
太子看向容珞沉入池底的簪子。
梅花白玉樣式。
被他直直的視線瞧着,容珞本是有些羞惱的,見到跟太子體型有了對比,犯了慫。
萬俟重淡漠地開了口:“這裡是泉清池。”
念雲居的溫泉池叫泉瑩,言下之意便是她走錯了。
容珞轉過身去看池邊雕刻的小字:泉清。
“……”
容珞支着池邊的一排青石。
可她明明進來的時候,就是泉瑩池。
淺淺回首,太子拾了墨金的華袍随意穿着,近了她身旁一同瞧着那兩字,神情像是在說:看吧,他說的沒錯。
容珞退了一步。
局促道:“我…我走便是了。”
正想去撿她放在池邊的中衣,然後上岸。
太子的手臂忽地輕放在她身前的池邊青石,墨色袖擺被池中熱水浸濕,深了顔色。
“沒讓你走。”
被擋住去路的容珞頓時緊張,纖手捂掩的雪胸輕輕起伏,然而生得圓滿,手小掩不住,胸口的朱痣都尚瞧得見。
萬俟重瞧着容珞那白裡透粉的面頰。
略微俯身,他不溫不淡地問:“風寒可好些了?”
先帝的手筆,泉清池和泉瑩池,兩間溫泉室相鄰相通。初次來的人是會走錯,他隻是沒想到她來得這麼快。
容珞想裝病說沒好,但梁太醫是用太子的玉腰牌去請的,她想瞞着,恐怕瞞不過他。
于是跟他說:“好了些。”
容珞頓了頓,補充道:“改日再見你,我把腰牌還于你。”
現在是還不成的,什麼都沒帶。
她連件正經衣裳都沒穿。
萬俟重沒回她這話,不知想着什麼。
溫着聲線道:“上次車辇裡問的話,沒問完。”
容珞睫羽眨了眨,瞧着太子的神情。
思忖着這半個月,停了半晌,後知後覺地試探道:“你是不是在戲弄我?”
萬俟重:“此話怎講。”
容珞蹙眉,緩緩道:“你知道碎玉軒的人是我,那天晚上就知道。”
那麼昏黑,他鼻梁抵着她下颌,粗重的氣息噴打在肌膚上都是燙/熱的。
萬俟重與她視線相對,沉頓片刻。
說道:“看來長公主沒忘。”
聽到太子的親口答案,容珞的心還是漏了一拍,别開目光,所以他才會如此不避諱,故意留着她。
萬俟重視線移到她鬓邊發尾的那滴水珠,彙聚,滴落在濕透的衣面上,随之灘成水迹滲到柔軟的肌膚裡。
随之,不着痕迹地收回視線。
他意味深長:“姑姑勾/引表侄,是大不逆。”
偏冷的語調裡蘊着一抹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