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還攤開一直手掌,掌心上空呈現出的正是三輕峰的全貌,他甚至還能意念操控某一部分放大縮小。
知頃:“……”
他揶揄:“直接說是監視不就好了。”
司馬淳握拳,那快影像就又消失不見,變成一縷紅色的霧氣:“是這個意思,但是話不能這樣講。”
“畢竟萬劍宗可是監視了我整個弘墨淵,我隻是監視了三輕峰,實在是太仁慈了。”
知頃心道這是他們之間的對弈,便不再去過多盤問,岔開話題道:“既然如此,那你不是自己就能看看見邊亦?”
“邊亦能察覺到我,他對這項功法免疫。”司馬淳道,“但是我能看見你,前些日子你可是被打的不淺。”
知頃:“……”誰問你了。
司馬淳繼續道:“所以你今天到底在憂愁什麼……你看看這幅樣子,你要是這樣的話,我才不會這些天抽空去看三輕峰。”
知頃道:“那既然你有看見我被揍,有沒有看見我這一個月一直都沒能引氣入體呢?”
卻見司馬淳愣了下,上下打量他,不太确定道:“你該不會是在因為這件事兒擔憂吧。”
知頃點頭。
“但是這算什麼問題啊,”司馬淳竟然莫名其妙開始笑起來,“最重要的事悟性和聰明,你實在不能引氣入體,你來我們魔道,或者去鬼界那邊修鬼道啊!”
知頃愣了下,就聽後者竟然從剛剛的生疏戒備一下子變得熱絡起來,他開始傾情介紹魔修的好處。
“魔修不講究出身和天賦,那些有過修仙基礎的人還要自爆靈體,你現在連靈體都沒有形成,直接步入魔道是最好的時期,也是最好的選擇。”
“魔修現在出門和正常道士一樣受人尊敬了,不存在歧視或者偏見,不用擔心什麼名聲之類的。”
“我們這邊管理比較松散,給你足夠的自由,活動也很多,不用擔心生活索然無味……”
知頃擡手攔住他的話:“等等,你現在是在邀請我?”
卻見司馬淳點了點頭:“你這樣的好苗子留在萬劍宗才是暴殄天物。”
知頃面上緩緩浮現出大大的疑問:“你來萬劍宗是為了……?”
司馬淳道:“哦你說這個,邊亦是我一直以來看好的宣傳對象。他那樣的天賦,那樣的本事,那樣的腦子,要是能來我們弘墨淵,那前途定然無量非凡,要比現在在這萬劍宗當一個小小的峰主來的痛快。”
知頃一時間心頭一萬隻綿羊跑過,槽點太多,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吐槽。
就聽司馬淳道:“沒想到邊亦這人是個孤僻天才,他撿來的小孩兒也是個其貌不揚的天才……哎,再見了邊亦我要問問他,要你回去行不行。”
“不行。”
長袖一攬,知頃被扳着肩膀向後仰去,脊背撞上了一個熟悉懷抱。
“無趣。”司馬淳轉頭對上邊亦那張冷冰冰的臉,自認無趣的歎了口氣,但是視線卻依舊熾熱,近乎帶着渴求的上下盯着邊亦。
“但是你這副身子實在是……”他上下打量了半晌,被邊亦一記靈氣流打在胸口,這才勉強移開視線,說完了後半句話,“這個脾氣,叫人愛也不得,恨也不得啊。”
知頃在邊上聽着,心道魔族的語言風格果然像是課本上寫的一樣與衆不同,要不是剛剛司馬淳有說他隻是垂涎邊亦的根骨天賦,現在這段對話簡直……
但是也不一定吧,知頃心念一轉,他縱然是在剛剛說是想讓邊亦去弘墨淵,但是也并沒有否認他不喜歡邊亦這件事兒。
……不然怎麼說這樣叫人心下别扭的對話。
那邊司馬淳早就拂去了胸口那團藍色靈氣火焰,笑吟吟的重新看向邊亦:“怎麼,連自己的小徒弟都舍不得,就這麼瞧不起魔修?”
邊亦道:“來三輕峰要人,弘墨淵就這麼缺人?”
對面被一噎,剛想開口,卻聽見不遠處傳來熟悉的嘶啞叫聲,随機一抹藍黃交錯的亮色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司馬淳臉色一變,低罵一聲臭鳥,轉頭看向邊亦,近乎惡狠狠道:“邊硯雲,别和我揣着明白裝糊塗,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說罷,從左臂開始化作一抹紅色煙霧,消散在空氣中。
知頃盯着那點空氣中殘留的紅色雲霧,忍不住重新咀嚼了一下司馬淳剛剛說的話。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沒有直接說出來是什麼,說明這是在場唯一的一個外人——知頃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兩個人見面沒有正面說一句關于投奔魔修的事情,而是在打啞謎。
說明這個叫司馬淳的,對自己說的并不完全可信,兩個人在說的是隻有兩個人才知道的事情,是秘密。
正想着,就聽身後的的胸腔起伏顫動:“靠夠了麼?”
知頃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從剛剛開始,竟然就一直靠着邊亦的胸膛嗎,連忙脫身出來。
轉身,就見邊亦的肩膀上裸着那隻昂首挺胸的臭鳥,而邊亦的神色晦暗不明,隻是隐約能從中讀出一點迷茫,和不安。
他道:“明日的試煉,你随我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