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了幾步知頃就感覺有點恐高……這個身體真的太高了,十寸的高度,要不是庚長廈是訓練有素的大塊頭走起來還算穩,他絕對會暈的。
周圍都是一片歡喜,敲鑼打鼓慶祝着,知頃終于走上了接親的路。
而十裡紅妝,明媒正娶的妻子,想必就是邊亦在的長樂了。
……感覺很奇妙,竟然就這樣成親了。
他看向自己的婚服,不知道是什麼奇怪的漏洞,他雖然穿着紅色的婚服長袍,卻會在婚服袖子口看見自己黑色的長衫。
是标記嗎?自己不是這個身體原主人的标記。
還真是……詭異。
但是也蠻有趣的,知頃騎在馬上,也學着凡間人類的樣子成親了。
路上的人都很開心,大家笑哈哈的圍在邊上,又是祝賀又是祝福,鞭炮和喜糖撒了一路,知頃這次切實理解了雙兒,幸福的姻緣原來是這樣歡樂和讓人欣喜。
他騎着馬在前面,後面的轎夫腳步輕快,很快就來到一處宅邸,還沒看清上面寫的是誰家的院落,反而先看見了被簇擁出來的新娘。
是長樂,帶着蓋頭,穿着嫁衣,正被幾個女人簇擁出來,知頃這才發現,為首牽着她手的竟是花滿樓的長纓。
知頃一愣,随即笑起來。
太好了,這個世界裡的大家都很幸福。
他下馬,扶着長樂上花轎,這時候他聽見長樂的聲音:“夢裡會修正不合理的部分,所以你我說話的交流部分,不會被他們知道。”
是邊亦在說話。
知頃愣了下,點點頭,算是知道了。
婚宴的流流程知頃是一點都不知道的,但是除了他所有人都知道,他被人叫着“新郎官”,指哪兒打哪兒倒也沒出現錯誤。
接親,拜堂,敬酒。
直到夫妻對拜的時候,知頃這才發現另一處纰漏,不單單是他的袖口在行禮時可以看見黑色的長衫,就連邊亦的裙子也會在行禮的時候看見藍色的袖口。
藍色的袖口。
知頃突然眉心一跳,早在數月前,兩人從萬劍宗逃出來的那天,在雙峰山上,雙兒有給自己看正緣。
那時候她是怎麼說的來着?
“你的正緣嘛……看起來長得很美呢!”
“嗯……實力也很強,性格上比較内斂。”
“藍色的袖口,能看見這個人有一次穿了藍色袖口的衣服和你……成親?”
長得很好看,實力很強,性格比較内斂……又一次穿着藍色袖口的衣服和他成親。
要是說前面的都太虛幻了,太籠統了,太不确定了,但是最後面這句絕對就是現在吧!
知頃想着,忍不住又擡眼看了一眼,不錯了,正是藍色的袖口。
他心生愧疚,當初自己還在心中揶揄雙兒算得不準,但是現在卻又在心裡相信的不得了。
難道邊亦真的是自己的正緣……?
早知道當初應該叫雙兒再多算算了。
就這樣混混沌沌的結束了拜堂,結束了敬酒,最後他混混沌沌的來到了洞房花燭環節。
知頃才走進房間關上門,就微妙的發現了坐在床榻上的,根本不是長樂嬌俏的女孩兒身形。
而是穿着一身紅色婚服的,邊亦本身的樣子。
“……這是?”
邊亦的聲音從蓋頭下悶悶的傳出來:“現在外面沒人,不會露餡,這部分他們會自我調整,不必擔心最後夢境出現問題。而且……你也不希望對着長樂的臉吧。”
他說着,擡起一隻手。
知頃猶豫了下,擡手握上去,下一瞬靈氣灌了全身,他的視角一下子降低,重新變回他的身體。
知頃活動着指尖問道:“現在這種行為,會在他們的夢裡變成什麼?”
邊亦道:“新婚夫婦害羞,先說些話才掀蓋頭。”
知頃聞言一噎,竟然覺得有幾分道理,一時間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邊亦道:“還不掀蓋頭嗎,新郎官?”
知頃聞言臉上微微有些發燙。
今天白天在外面所有人都叫他新郎官,左一句右一句的,他并不覺得怎麼樣,但是現在這幾個字由邊亦來叫,卻總感覺有種微妙的……爽感。
他不再猶豫,擡手慢慢掀開那蓋頭,随即呼吸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