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亦他從來沒說過他喜歡男人!
知頃被這個結論打得五雷轟頂,轉念又覺得也沒什麼,他也不是不能化成女相。
而且他在是男是女之前,先是龍。
……雖然按理來講,邊亦理應喜歡人類大于神獸。
他這邊思緒萬千,那邊三輕峰腳下弟子正蹬蹬跑上登頂來。
顧長茗喝道:“萬劍宗禁止疾行!”
就聽那弟子道:“師兄!那混血魔頭又來了!揚言今天不見到邊仙尊就不罷休!”
顧長茗咬牙罵道:“他倒是說得威風,我們萬劍宗三輕峰還成了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了?這些天沒要他狗命是看在師尊的份上,現在竟然還敢來狗叫!”
“長茗,别急。”邊亦轉頭對上來通報的外門弟子道,“和他講,我一會兒就下去。”
三輕峰衆弟子跟着邊亦一并下山,才走到半山腰就遙遙看見那個在寒風中矗立的單薄身影。
少年還穿着萬劍宗的校服,聽見聲音擡起頭來:“師尊!弟子等你好久。”
邊亦問:“聽說你有問題想問我。”
江惑應笑道:“您應該知道弟子想要問的是什麼吧,為什麼還要過來呢?”
山腰風大,他的聲音被風帶走了一部分,不得不揚起聲音來。
他說着,悶悶的咳了兩聲,似乎并沒有等待邊亦對這句話的回複,繼續道:“既然您來了,那弟子今天是必然要說出口了。”
“從您救回弟子性命那一天起,弟子的心就已經無條件的偏向您了!或許弟子那些時日表現的方式不對,或許為您帶來了困擾,但是弟子我的心是不變的。”
他越說越激昂,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甚至上前幾步,眼神中是無法掩飾的狂熱,邊亦面色不變,但是腳下不受控制的連連退了幾步,直到脊背挨上知頃的胸膛。
知頃自然察覺到邊亦的情緒,他的手搭在邊亦肩頭,輕輕拍了兩下——就像他揮不出最後一劍時邊亦常常做的那樣。
山腳的江惑應見狀竟然紅了眼睛,他問道:“師尊,您身後的是誰?是知頃,那個您默不作聲選定的親傳弟子嗎?您其實更喜歡他對嗎?”
“他會什麼,吹牛,逃課,吃飯,我也都會,我也能做!”
他說着說着,就把“弟子”的自稱丢掉了。
江惑應一步步往山上走,聲音也越發急躁起來,“師尊,如果您願意,我可以留在萬劍宗當您的弟子,也可以回弘墨淵酒池肉林,或者您希望竹林隐居……都可以的,弟子都可以的!”
邊亦終于插進了話,他的聲音很輕,但是語氣很堅定:“抱歉,本尊對你并無愛慕之情。”
對面咬着“本尊”兩個字來回咀嚼了好幾次,就在這兩個字快被咬爛的時候,江惑應終于笑出聲來了。
“師尊,好一個‘本尊’,即便是在面對司馬淳的時候,您也會用‘你我’二字,而不是‘本尊。’”
“好,本尊,本尊。”他又重複了幾遍這兩個字,面目逐漸從悲苦變成了癫狂,他仰天長笑,像是要把接下來半輩子的笑盡數提前透支。
知頃見狀幾乎移不開眼睛,這世間倒真的有人的愛恨濃烈成這種樣子,倒是叫人懷疑起自己的情感來了。
隻是知頃看着,總覺得江惑應不像是在征求邊亦的意願,反而隻是在求他自己心想事成罷了。
淩風可不會允許他在萬劍宗腳底下猖狂,聽見邊亦給出了肯定的否定,下一瞬就從天而降,長衫随着狂風獵獵起舞。
突如其來的一劍清晰幹脆的插在江惑應胸口,見知頃吃驚的神色,女人站起身子拔出長劍,一腳踹上那傷口,“他是混血,死不了,我隻是叫他閉嘴罷了。”
江惑應連連後退,咳了口血出來,他盯着邊亦看了好一會兒,眼底的顔色越發變得清淺起來,到最後呈現出一種鮮明的紅色。
淩風拔劍劍,正準備在他徹底魔化之間将他打出萬劍宗,天邊卻突然卷起紅色雲霞,在雲霞中,一隻手探出,攬着江惑應的腰匆匆離開了。
“司馬淳!”淩風長劍過去的時候,那團紅霞已經重新消散在空中了。
萬劍宗衆人面面相觑,一時間衆人各懷心思,但是沒人開口。
淩風卻看起來身經百戰的樣子,不知道這樣的事兒在這段時間發生了多少次。
她打發走了衆人,最後對知頃和邊亦道:“沒事兒,小問題,萬劍宗以前還有過更嚴重的情況。”
知頃腦子裡還回蕩着剛剛江惑應的話,除了他的話還在心中回響,更多的卻有一種陡然而生的感覺。
他似乎搞錯了些什麼,而且是從始至終,很重要的事情。
隻是無論怎麼去想,卻也摸不到熱任何清晰的脈絡,隻好暫時作罷。
白菖回來的晚了些,已經錯過自己親傳的這場鬧劇,他盯着房間裡已經長得比他還高半個頭的知頃,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這這這,這是、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