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拒絕他。”
“要是那天那個胃口很好的鬼王呢?”
“會直接把他打出我的竹舍。”
“那要是粉色風騷男呢?”
“黎雎嗎,我會叫他快滾。”
“那要是……”
問了這麼多,邊亦再遲鈍也知道知頃是什麼意思了,隻是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被自家小徒弟把話盡數套走了,不由得面色染了點局促。
眼見知頃還要說話,邊亦額角不受控制輕輕抽動了兩下,隻想要快點叫他住嘴。
一時間連禁言咒也忘接了,隻是擡手捂住知頃的嘴:“好了,别再問了,是誰來了我都會拒絕的。”
邊亦的掌心按在知頃的唇瓣,指尖則并攏落在知頃側臉,掌心能感覺到後者嘴唇的翕動,而手背感受到知頃打出來的鼻息。
他非常明顯的戰栗了一下,看了看手,在讓知頃說話還是他說話中,飛快選擇了後者。
他硬着頭皮:“你和他們不一樣。”
知頃本打算老老實實被邊亦的手“封印”,卻在聽見這幾個字的時候盡數推翻了剛剛的決定,他伸手握住邊亦捂住他嘴巴的手。
邊亦吓了一跳,想要抽開手,卻被知頃抓得緊緊的。
知頃好像連話都不會說了,他常日說話語速飛快,現下隻能一字一句道:“師尊,您的意思是……您不讨厭我對嗎?”
邊亦的手被他握在手裡把玩着,每每用了點力氣想要抽出,又都被知頃拽住,直到冰涼的指尖都被揉的發熱,邊亦才點頭道,聲音似乎轉着圈打顫:“是。”
知頃收緊了手指,把邊亦動想要抽出去的手徹徹底底攥在掌心:“那師尊,我可以喜歡你嗎?我單方面喜歡你。”
邊亦被這樣的話裹挾着,又對上知頃那雙毫無虛假,萬分誠懇的表情,隻感覺心髒像是被知頃握在手裡的那隻手一樣。
他選擇移開視線,隻是視線對周圍牆壁遲遲無法對焦:“……但是為什麼你要這樣呢?隻是單方面的喜歡,對結果遙遙無期的喜歡,你還願意堅持下去嗎?”
知頃不願意邊亦移開視線,歪着頭湊到邊亦面前,兩個人再次四目相對。
邊亦:“……”
他又把頭轉向右邊。
知頃也把身子朝那邊傾斜。
邊亦把頭轉回左邊。
知頃也。
邊亦終于深深吸了口氣,妥協的主動看向知頃:“你說吧。”
知頃這下滿意了,點頭回答剛剛的問題:“這有什麼關系呢,我喜歡師尊您,您不需要回應。隻是每天早上起來看見您,知道我喜歡您,我就覺得幸福的不得了,開心的不得了。”
他說着,拎起那隻一直握着的邊亦的手,慢慢将他貼在自己的臉上,輕輕蹭了兩下,咧嘴笑了:
“就比如現在,我能看着您,我就覺得好開心。”
邊亦被那種冰涼柔軟的觸感驚得輕輕“啊”了一聲。
他的耳朵尖似乎瞬間染上了些色彩,連帶着腦子也混沌起來,好半晌他才問道:“所以……你喜歡我什麼?”
“我之前似乎說過,我總覺得喜歡是不講邏輯,不分因果的。”知頃說到這裡低低的笑了,胸口連帶着指尖都輕輕顫動起來。
這種顫意順着指尖傳到指尖,直到邊亦的心頭似乎也因為輕顫微微發癢起來,知頃才說話:“我還堅持那時候的想法,隻要您還存在——想到這件事兒,弟子我就開心。”
邊亦說不出話了。
他覺得這房間裡的空氣像是某種粘稠的麥芽糖,那種小時候他路過小攤總是想買,但是爹娘總是不答應的那種麥芽糖。
能吃到糖自然是好的,但是不能是以填充整個房間的形式。
太粘稠。
太甜蜜。
太幸福。
知頃沒察覺到邊亦詭異的神色,而是笑着輕輕道:“您不用擔心,不用緊張,不用做任何事兒,您甚至不用知道我喜歡您。”
“那怎麼行,”邊亦回絕說的果斷,但是反應過來的時候又不好意思起來,半晌才慢慢吞吞找補道,“先不說我忘不掉,這種感情濃烈誠摯,理應不該被忽略的。”
知頃盯着邊亦變來變去的神色,聽着邊亦誠懇卻又慌亂的聲音,忍不住笑了又笑,臉頰上的肉因為頻繁咧嘴而變得有些緊繃。
看啊,多可愛的人,多誠懇的人,多生動的人。
是他把邊亦想的太好了嗎?還是邊亦是什麼毒藥,帶有依賴性的那種,以至于他即便被拒絕了,也依舊這樣愛邊亦。
他輕輕側過臉,把唇角印在邊亦的掌心:“師尊,我真的很喜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