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變了面貌,但是神力的氣息是不會變的,面前這個淩厲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分離不久的愛神,他的母親。
禾誦真人關了門,這才開門見山道:“弘墨淵最近很不老實。”
邊亦道:“是弟子……”
“和你無關。”
走在最後面的白菖道:“是弟子教徒不善。”
“和你也沒關系。”禾誦真人搖頭,“弘墨淵一直就不消停,并非是你們兩個,或者誰個人的問題,大戰本就一觸即發,隻是時間早晚罷了。”
他說到這兒的時候輕輕喝了口茶:“弘墨淵那兩位往小了說是個人作風情感問題,但是往大了說,誰又知道這是不是想要毀天滅地的借口呢?”
知頃聽見“毀天滅地”的時候眉角忍不住一跳。
終于要來了嗎,阻止毀滅蒼天這件事兒……
他明明是為了這件事兒下來的,但是似乎從一開始就完全偏移了最初目的,這段時間浸泡在三輕峰和睦安逸的氛圍裡,驟然聽見這句話還覺得有些驚奇。
禾誦真人說話彎彎繞繞,但是邊亦倒是非常擅長解讀這點話裡話外,他道:“所以我們要去弘墨淵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嗎?”
禾誦真人點點頭:“咱們萬劍宗也有段時間沒有去弘墨淵慰問交流了。”
白菖聞言吐槽道:“不是這個原因吧,您或許心裡想的是,隻有我們兩個才在這樣的情況下有足夠的理由過去,不是嗎。”
一個是江惑應的前師尊,另一個則是現在全天下都知道的,江惑應的愛慕對象。
知頃終于問道:“所以,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禾誦真人這才把視線落在知頃身上,神色微變,擡手指了指坐在不遠處的女人:“你認識她嗎?”
知頃:“當然認識啊。”這是我的親媽。
禾誦真人聞言緩緩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她說她是要去找江惑應的。”
知頃本身還有些猜測,或許是來找自己的,但是聽見這話的時候又疑惑起來:“那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女人輕笑一聲,擡手,一杆煙槍憑空架在手上,随着她的動作搖晃轉了一圈,最後才朝知頃眯了眯眼睛,慢條斯理道:“我要你帶路。”
這着實是很迷人的畫面,隻是很遺憾,對象居然是知頃,他隻是看了自家老媽這個新皮子兩眼,就吐槽道:“……好拙劣的理由。”
邊亦卻道:“你和她同為天神,要你帶路十分合理,并不拙劣。”
“不,”知頃轉頭看向邊亦,十分認真道,“她需要人帶路這件事兒本身就很拙劣。”
三個人之間彌漫着一種奇異的氛圍,禾誦真人左看看右看看,沒去選擇追究這些話題,倒是頗為好奇另一件事兒:“硯雲,他當真是天神?”
終于!知頃心道,終于有人問這個問題了!這段時間所有人都在以一種奇怪的視線注目他,但是卻并不說問題是什麼,搞得知頃每天都渾身難受。
掌門師爺好樣的,您要做萬劍宗第一個敢于問是不是的劍修了!
白菖道:“是吧……”
禾誦真人搖頭:“不,我是問硯雲。”
提到這個話題,邊亦臉上帶了淡淡的笑:“我早在第一天就同您講過的,知頃他是蒼天。”
此言不假,在知頃來到萬劍宗那天下午的緊急會議上,邊亦就是這樣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出了這句叫所有人大跌眼鏡的話的。
隻不過當時所有人都不相信,現在所有人有都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了。
禾誦真人若有所思,點了點頭,似乎是終于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了,卻又在最後搖搖頭:“但是我還沒親眼見過……”
“這有何難?”女人站起身,長臂一揮,那煙槍挽了個花,“铛”一聲敲在知頃頭頂,“這就讓大家都看看。”
話音落,就見知頃頭頂驟然出現一對金燦燦的龍角!
知頃:“?!”
他倉皇伸手去摸。
“這是什麼?鹿角?龍角?”白菖吓了一跳,但是後退之後又忍不住把視線黏在那對金燦燦的龍角上。
知頃警惕着他的指尖,環顧四周後不假思索閃身躲到邊亦身後去了:“是龍角。”
他說着,動用神力試圖将那對龍角重新收進身體,卻又在控制神氣的時候受到阻礙——是另一股蠻橫的神力禁锢住了他。
他很快找到了源頭,頗為怨恨的看向自家母親,後者正吐出一團煙霧,笑的燦爛。
禾誦真人沒上前,還是站在原來的位置,隻是雙眼黏在了知頃頭頂,摸着胡子慢吞吞道:“……倒真和典籍上如出一緻,是真的龍角。”
知頃心想,禾誦真人雖然老古董了些,但是卻是個識貨的。
正想着,就聽大殿門口突然傳來“吱呀——”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