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亦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沒那麼覺得,那種情況下把這些劍緊握手中才不是我會做的事兒。”
知頃盯着邊亦稚嫩嚴肅的小臉,點了點頭。
大師姐淩飛帶來了百花谷的黎雎,兩個人還沒進門就先聽見了陰陽怪氣的聲音。
“還真是罕見,硯雲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還以為那家夥三魂七魄都被那蒼天奪走了呢,居然不辭辛苦叫我過來萬劍宗,還真是叫人好奇是多嚴重的病啊……待我好好嘲笑他一番。”
說着,竹舍房門被嘩啦一下子推開,一抹粉色的身影走進房間。
他嘴還沒閉上,聲音卻先斷成半截,眼睛近乎快要瞪出來了,視線直勾勾黏在邊亦身上。
邊亦:“……”
他抿了抿嘴角,搓了個靈氣團隔空給了黎雎一巴掌。
黎雎頂着臉上的巴掌印也不惱火,反而有些遲鈍的一點點直起身子,随即哈哈大笑起來。
他伸手指着邊亦,扭頭看向淩飛:“哈哈哈哈哈哈他、他現在、邊硯雲你也有今天!你看見了嗎,他還穿着我們百花谷的道袍,粉色的,還是女款!!”
邊亦聽到最後幾個字才變了臉色,他扭頭去看知頃,就見後者正把臉側到一邊去吹口哨,是誰做的不言而喻。
見邊亦吃癟,黎雎就爽了,他終于收斂了笑意,拎着藥箱子上前去探邊亦的脈搏。
知頃盯着他粉色的服裝,終究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您不是百花谷的,怎麼也懂南藥門的知識?”
黎雎道:“想當年畢竟南藥門還是和百花谷喜結連理——當然後話暫且不提,那段時間兩家走得很親近,我會醫術并不算稀奇。”
“而且南藥門不是離你們萬劍宗遠一些嗎,我先過來看看,看不妥再叫南藥門也不遲。”
此言有理,知頃不再說話,隻是盯着黎雎的神色,就見後者眉頭逐漸皺起,又一點點舒展開來。
“什麼情況?”
黎雎收回手道:“你們最近有碰見兔子精怪?”
兔子精怪,知頃還有印象,他這段時間沒少纏着邊亦要重現當年的烤兔肉,兩個人好幾次去山上尋找合适的兔子,知頃口味刁,找了好幾隻兔子都不滿意,最後又放回去了。
其中一隻被放走的就已經修煉多年,生出神識出來。
而且這件事兒距離今天,也才剛兩天。
此言一出,黎雎點點頭了然:“這并不是疾病,隻是精怪作祟罷了,過三五日便自然會消了。”
聽聞沒事兒,衆人齊齊松了口氣,但是随着消逝的擔心,邪惡的念頭應運而生。
邊亦因為情況特殊,暫時被留在了萬劍宗。
早上被醒來時被知頃抱在懷裡,叫又叫不醒,掙脫也掙脫不出去的,隻能眼睜睜熬到日上竿頭知頃起床。
知頃給他穿好衣服——在他一記眼刀作用下變成了三輕峰小尺碼的弟子服,洗好臉後,知頃會去做早(午)飯。
萬劍宗的廚房比兩個人在山腳下的廚房更大,更寬敞,食材更多,知頃做起來更加得心應手,每頓都是四道菜兩個湯三個點心起步,還要給邊亦額外配一盤白糖。
吃完飯後,知頃會抱着邊亦出門去山腰巡視内門弟子訓練,被大量三輕峰弟子叽叽喳喳圍在一起問東問西摸摸臉又摸摸手,最後再十分虔誠朝邊亦拜了又拜,大喊自己做錯了。
隻是從眼神看起來似乎還會再犯。
玩了一圈後回到竹舍,掰小木棍給邊亦當做長劍打發時間,他去做晚飯,有時候會和來這邊的淩風白菖一并吃飯,也有時候會和來彙報的嚴賦和顧長茗一起吃。
吃了飯後去外面吹風,知頃還叫嚴賦準備了些民間話本子,挨個給邊亦讀來聽。
起初邊亦還覺得這是在哄孩子,但是聽了一本之後卻亮了眼睛,不是别的,隻是因為本子中的角色都是他的老熟人。
上到仙尊下到鬼王,各色狗血腦殘神經故事應有盡有,聽完之後感覺腦子似乎暫時離家出走了,感覺什麼都沒聽懂,但是卻又好像聽懂了。
在聽了一個黎雎其實是雙、性人的本子之後,邊亦終于是被百姓這些無厘頭的故事笑噴了,他把頭埋在手臂裡抖抖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笑夠了也就變得困起來,知頃帶他去洗澡,然後鑽進被窩裡美美睡覺了。
這種惬意悠閑的生活持續了四天,終于以一天早晨邊亦頭昏腦漲的醒來結束。
早上來蹭飯的黎雎見到正常版本邊亦十分失望,輕輕歎了口氣打算轉身和淩風一并離開,卻在轉身的瞬間被一股靈氣纏住了身體。
“這個好吃,吃這個。”知頃給淩風夾了藕盒。
“确實好吃哎,”淩風點點頭,下一瞬視線卻被另一邊的聲響吸引。
隻見窗外,邊亦正近乎碾壓式的在揍黎雎。
知頃看了半秒,确保邊亦處于上風便不再擔心,點點頭又給淩風指了另一道小炒:“那個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