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昭臉頰抽搐了幾下,肩膀抖個不停,還是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牛二娃被他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行吧,你要笑就笑吧。”
時昭笑完咳嗽了幾聲,看着他那張爆紅的臉調侃:“确實頂用,記得多喝點水,這樣尿才多。”
牛二娃下意識的就點頭,反應過來後尴尬的撓着腦袋,嘿嘿傻笑。
時昭笑着搖了搖頭,也多虧了他,自己心裡好像也沒那麼難受了。
走了一段路,牛二娃發現不對勁,這不是去時昭家裡的路啊。
“我們去哪裡?”
時昭指了指前面不遠處,那裡有一條小河,河邊有一處屋子,屋外挂了兩盞燈籠,門上貼了一張關公的畫像。
牛二娃:“去胡爺爺家?你不是從來不和胡爺爺說話的嗎?”
“大家都傳,你和胡爺爺有仇。”
最後一句牛二娃是小聲講出來的,時昭還是聽清了。
他腳步滞了一下。
“有些事情要去問下。”
老胡子和村長在廣場大吵了一架的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至于為什麼吵架沒人知道。
時昭覺得,和那副棺材有關。
咚咚咚...咚咚咚
“胡爺爺,您在家嗎?”
“誰啊?”屋裡傳出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
“是我啊,牛二娃。”
屋裡有燈亮起,窸窸窣窣的聲音,老胡子打開門,看了眼外面站着的牛二娃,又把視線移到時昭身上。
“進來吧。”
他絲毫不驚訝時昭會來,仿佛一直在這等着他一樣。
時昭和牛二娃進屋,屋裡正中間的櫃台上擺放了一張畫。
畫上面是一位仙氣卓然的道長,拿着一柄劍,站立在群山之巅。
“這是我的先祖。”老胡子說道。
“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牛二娃率先一步:“胡爺爺,您真聰明,怎麼知道我們過來是要問事情的?”
老胡子哼了一聲,并不解釋,轉而看着時昭,“今晚棺材是停放在你家吧。”
時昭點頭。其實也不難猜,誰這個點來找老胡子,就說明棺材停放在誰家。
“我想問您,那副棺材裡面究竟是什麼?”
老胡子目光深沉的看着祖先的那張畫,太久了,久到有些記憶他幾乎都要忘記了。
“我并不知道那副棺材裡面是什麼,但我知道那副棺材。”
“—那是血棺—”
“先輩曾經提起,世上有這麼一副棺材,是用人一身的骨血精氣打造。煉制手法極為殘忍,是用活生生的人煉制的,被煉制的人必須是心甘情願。此舉有違天道,沒人真正見過,沒想到竟會在安甯村出現。而血棺出現的地方,必定會有無頭屍群守護。那是陪葬的人集煞氣凝結而成的東西,生生世世都守護着棺材。”
時昭聽完隻覺得殘忍,一個無頭屍群都對付不了,那棺材裡面的東西豈不是...
“棺材斷不能留在安甯村!我去找村長說。”
時昭起身要走,被老胡子攔住。
他長歎了一口氣,“沒用的,你以為我沒說麼,村長根本聽不進去....”
“時昭,今晚你務必小心!”他叮囑道。“你也不用害怕,我看過了,那副棺材被人施加了封印,隻要封印不破就沒事。”
“我知道了...謝謝。”
老胡子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會從他嘴裡說出一聲謝字,他擺擺手,終是沒說什麼。
時昭心裡有了個大概,要說害怕麼也沒有,隻是他不能不清不楚,總得搞清楚。
牛二娃聽完好半天沒有說話,走出老胡子家後才緩過神來。
回去的路上一片寂靜,牛二娃害怕縮了縮脖子,跟緊時昭,池塘裡傳來呱呱的蛙叫都能讓他心驚的一抖。
他開口提議:“時昭,要不今晚你去我家睡吧。”
時昭步子不減,“你先去問問你爹同不同意吧。”
牛二娃不說話了,不用去問他都知道他爹不會同意。
“你要是害怕就回去。”
“誰說我害怕了,我不怕!”
牛二娃聲音很大,他突然就唱起了歌,給自己壯膽。
時昭嘴角微微揚起,“我給你的符紙你裝好。”
牛二娃摸了摸口袋,“放心吧,裝好了。”
回到家時,棺材已經被放在了門口。
擡棺的幾個村民見時昭回來,趕緊催促:“時昭,你跑哪去了,不知道我們在你家門口等着麼。”
時昭家很偏,周圍連燈都沒有,他們幾個人在這守着,偏偏旁邊還有一副很邪性的棺材,不由得說話語氣就重了點。
時昭把院子門打開,也不和他們說話,自顧自的就走了進去。
牛二娃跟在他身後,路過棺材時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你!”
那村民被忽視更加生氣,還想上前去理論一番,就被身邊的人攔住。
“算了算了,趕緊把棺材擡進去,早點回去吧。”
幾人合力把棺材擡進了時昭家。
時昭家破破爛爛的,隻有一間房間和一個客廳,他們隻好把棺材放在了客廳。
棺材剛放下,幾人一刻也不願停留,撒丫子就跑了。
時昭倒是沒說什麼,繞着棺材周圍仔細看了一圈,封印完完好好的,沒有損壞。
他進屋把門關上,對牛二娃說:“早點休息吧。”
牛二娃雖然怕,但畢竟累了一晚上很快就睡着了。
鼾聲漸起,此起彼伏,時昭也就着聲音漸漸的睡了過去。
就在這時,客廳放着的棺材突然動了一下,棺材闆咔的一聲響,露出了一條縫隙。
一隻蒼白的手從裡面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