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殊亭，下課後來下辦公室。”輔導員在上面敲了敲桌子。

周賀見同桌神思不屬的狀态，推了下他的胳膊：“老師喊你，你這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安殊亭回神，将手機塞進抽屜。

從院辦出來，他接到了代表新生發言的任務，同時還見到了院長魯明，在對方問安殊亭生活中有沒有什麼困難的時候。

安殊亭并不客氣：“我最近有些想法，想去第三人民醫院實習，而且最近經濟比較拮據，也需要一分兼職。”

院長拿着鋼筆的手一頓，随即笑了笑：“你們這些年輕人呀，還真是敢想敢拼”

他教過許多學生，其中不乏天賦異禀之人，比安殊亭更桀骜的不是沒有。

安殊亭火車上展露的那手堪稱絕技，是真正能救命的本事，院長心裡有數，直接一個電話過去就安排的妥妥當當。

安殊亭默默聽他打完電話，又将手機文檔打開遞給院長。

院長是個風趣包容的長者，很有為人師表的模樣，隻是看着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消失，臉上神色逐漸凝重。

“這篇論文，你是怎麼想到的，還有這些數據，你……”他心裡有萬千疑問，對上那雙沉靜清亮的眼眸卻是一句話也問不出了。

眼前的安殊亭容貌還帶着幾分青澀，卻已經有了成竹在胸的氣度。

這種疏闊坦然的姿态，是來源于一個學者在自己專業領域的絕對自信。

魯明曾經無數次見過這樣的眼神，那些人不乏專業領域的巨擘，在一個學生身上看到卻是第一次。

安殊亭對他複雜的情緒恍若未覺，靜靜在他對面坐下：“我需要實驗室，目前這隻是個初步的方向，我心中有預感這就是正确的路。”

“魯老師，倘若真的成功，這将是醫學史上的重大突破。”

他聲音淺淡，卻有着一股莫名的笃定，讓人心折不已。

魯院長一把拍下桌子，站起身，儒雅寬和的臉上多了幾分壓抑的興奮：“何止是重大突破，這将會是醫學上裡程碑式的一幕。”

“醫學發展至今，人類一直在探尋如何攻克癌細胞，雖然已經取得了一些成果，可目前人們依舊無法完全解決這個難題。”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到這些的，但你既然有想法，也有能力去做，我怎麼會不支持。”

院長當然有眼力，而且他自己就有專門的科研團隊，名下還有幾家醫院，醫藥公司。

雖然他大多數時候是醫生，是教書育人的園丁，但偶爾他也會是一個商人。

安殊亭拿出的這篇論文，讓他看到了一條新的路，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支持他呢。

退一步來說，就算安殊亭的研究一時間出不了成果，或者走向死胡同，單憑他這個人就值得投資。

原本他接觸安殊亭也有這個意思，隻是沒有想到小同學自己撞上門。

安殊亭毫不意外，站起身，對院長伸手手：“那麼祝我們合作愉快，魯老師，不用多久，您就會發現這是你最成功的投資。”

……

從汽車銷售展廳出來，餘白手上的錢清空了一波兒，心裡難免有些空落落的。

哪怕他早就不是當年那個不知道能否活到明天的少年，卻依舊需要金錢來維持他可憐的踏實感。

空蕩蕩的馬路旁，餘白坐在石階上，一隻腿微微屈起，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

白：【在幹什麼？】

講台上教授正滔滔不絕講着中西方醫學發展史。

安殊亭邊聽，順便一心二用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雖然魯院長接了他的大餅，安殊亭也确定那個方向就是正确的，但要在這個世界重做一遍，必然還要花一番功夫。

安殊亭感覺到壓力的同時也産生了無限動力，或許他能在這次研究中有所突破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