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下,兩人的倒影一前一後。
安殊亭突然停下腳步,餘白一個沒注意撞到他肩膀上。
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原本就淺淡的唇色近乎慘白,安殊亭一把扶助他的胳膊,抿唇道:“你身體不舒服?”
餘白擡手拂過他蹙起的眉,笑了笑:“沒事,大概是有些冷吧。”
初秋的夜是有些寒涼,他們在外面又走了許久,餘白會覺得冷也不奇怪,安殊亭脫下毛衫披到餘白身上,“你怎麼不提醒我。”
輕薄的毛衫帶着安殊亭的體溫,餘白攥着衣襟,看向安殊亭是眉眼清和:“現在不氣了。”
他拉着安殊亭垂在身側的手:“你今天這樣維護我,我真的很高興。”
“這種毫無顧忌的偏愛,隻有我的父母曾經給過我,可他們去世後,我又是孤身一人。”
“今天我突然覺得我又有了家人。”
“安殊亭你是我見過最勇敢有擔當的男人。”
“你正直善良,聰明又有主見,你的好我能看見,她們也能,我隻怕自己差的太遠,配不上你。”
“不過這都沒關系,這輩子你隻能是我的。”
月色下,餘白漆黑的瞳孔清亮又堅定。
一輩子是什麼樣的,安殊亭從未想過,他垂下眼簾,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雙手上,心底的愧疚與複雜如潮水一波一波襲來,令人幾近窒息。
“我沒有你說的這麼好?”半晌,安殊亭聲音沙啞,看着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男人,他嘴角劃過自嘲:“怎麼會有人就因為這一點點的維護交付一聲,或許這一切都是演出來的。”
等餘白知道他堅持到近乎信仰的感情其實都是騙局,他該怎麼和自己和解,自己真的就能保證計劃所想般順利嗎?
看着這雙壓抑着洶湧情感的深邃鳳眸,安殊亭第一次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餘白見他突然難過自棄的模樣,心底一動,看來這個家夥确實隐瞞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可此情此景,安殊亭難得卸下防禦,餘白隻當做不知,他将兩人緊握的雙手貼在安殊亭心口,傾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個淺淺的吻:“我難道會分不清别人的真心實意。”
“看,你的心在為我雀躍。”
安殊亭怔怔看着餘白,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在一個冷硬的男人身上看到了魅惑,隻有掌心下自己髒撲通撲通急速跳躍的心髒仿佛印證着餘白的話。
他低下頭,第一次主動嘗試接下男人無聲的邀請。
餘白呼吸紊亂了一刻,背後重重抵着大樹,任由安殊亭柔軟的唇輕輕地印上自己的額頭,鼻尖。
試探的輕觸,溫柔的摩挲,輾轉流連,輕柔吮吸餘白身上的每一顆細胞完全被安殊亭引動。
明明他們不是第一次唇齒厮磨,可這一次餘白隻覺得渾身顫抖,近乎癱軟的攀附着安殊亭的肩膀。
清風動容,樹影搖曳,遮蔽了夜色下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