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是要跳到一開始,我日行一善的那一天。
那起事件的發生主要來源于名為【愛美愛主(莫比烏斯)】的不良集團的故意找茬,而被欺淩的對象又剛好是名為【東京萬字會】的不良集團,一個不良頭頭【阿啪】的親友。
愛美愛主不僅對人家的女友出手,父母兄弟更是一個都沒有放過,不是被勒索錢财就是被襲擊。
事情發生之後,阿啪将事情告知了不良頭頭的大頭頭——【總長Mikey】,重情重義的這個人也因此站了出來。
于是,兩個不良集團就此對上,打算開始抗争。這也是為什麼那個時候,場地強硬地打算看管我到8月3日的緣故——那一天正是他們約戰的日子。
事情到這裡的走向還算正常。
但如同我被突然宣告的自由,事情猝不及防間開始了令人瞠目的反轉。在場地圭介接到電話,急匆匆跑出去的那天,正是意外發生的節點。
會做出那種令人不齒的事情的集團,想必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人品低劣的愛美愛主大頭頭【長内】帶着自己的集團,在東萬幾個不良頭頭進行内部會議,商量事情的應對方法的時候進行了偷襲。
在之後就是一陣歐拉歐拉,神勇無敵的Mikey赢下了這場以少勝多的戰争,于是【副總長Draken】宣布了愛美愛主将被東萬掌管。
嗯,事情到這裡也是正常的。
“話說,為什麼内部會議你不在啊,你是被排擠了嗎?還有,你們的名字好難記啊,就不能用正常的名字行走江湖嗎?還是說其實圭介你也有奇怪的花名嗎?再說了,為什麼要吸收那種除了垃圾一無是處的不良團夥啊,那種樂色除了鐵窗淚之外沒有别的歸處了吧?”
實在憋不住的我一口氣對事情進行猛烈吐槽。
“那是因為……場地哥的感冒還沒好,所以大家就想着讓他多休息。就我所知,也不是所有隊長都在。”馬仔松野千冬勤勤懇懇進行着解釋。
“感冒沒好你倒是不要給我在淩晨兩點半的時候開着摩托車去兜風啊!”而且那天他也沒有在正經地休息吧!……雖然也的确有我和松野千冬擅自打擾的緣故在就是了。
“咳咳,總之,在條子來了之後,他們打算就此退散,隻不過在這個混亂的時刻,阿帕把長内捅了,然後決定自己留下來收拾爛攤子,就這樣被逮捕了。”圭介清了清喉嚨為陳述的事情劃上結點。
啊,這個人無視我吐槽的舉止越來越熟練了。
“哦!幹得不錯嘛,這個帕仔還挺合我意的。然後呢?怎麼就分裂完蛋了?”
“是阿啪啦!……唉,不是當事人的我們也不好說這個行為是好還是壞了。
事情發生之後,Mikey想要用錢去解決這個事情,把阿啪救出來,但是Draken的主張是尊重阿帕自首的意願。兩個人因為意見不合吵起來了,而且和以往那種小吵小鬧的架勢不一樣,這次兩人都動了真格。
總長和副總長帶頭吵架,内部也就随即分成了兩派,從那天吵到現在,形勢越來越嚴峻,于是也就有了說東萬要分裂的流言。”
氣泡在玻璃瓶中炸開,發出微弱的唰唰音,場地圭介心煩意亂地攪着蜜瓜蘇打中的冰塊。
冰塊撞擊着瓶身,流下被熱氣反應的水滴,在桌子上暈染出一塊暗沉的痕迹,宛如籠罩在東萬頭上的陰影。
“明明一開始我們還沒想着要發展成兩個團體的抗争……說起來,這其中跟你也有一點關系。那時候我們雖然不知道是誰把襲擊者全部揍到骨折進醫院的,但因為事态被控制在最小的損害範圍内,我們隻打算對那幾個家夥教訓一下就好了。隻不過沒想到……”
沒想到正義路人沒捂住馬甲,被找上了門,還強行粘上了東萬相關者的身份标簽。兩個團體更因此勢如水火。
“再怎麼說,就這麼被找上學校也太過分了點,于是那時候我就順勢向他們說了這邊的情況,說是認識的人因此受到了襲擊。……話說,生存遊戲就這麼磨煉人嗎?有機會的話真想試一試啊。”
沒想到話題突如其來來了個大轉折,大意之下我忍不住嗆了一口冰沙,劇烈地咳嗽着,以此平息喉嚨裡的癢意。
“啊?啊……啊!是的喲。不過我也是有借助道具才能輕易解決對方的啦。”雖說那個生存遊戲一般人可承受不了就是了。
“那你可得悠着點呢。”場地圭介挑了挑眉。
“咳咳,總之,既然他們都知道我能夠把他們揍得落花流水了,為什麼還這麼天真地以為多找點人就能對我複仇呢?”我搖了搖頭:“我總覺得他們行動的契機好像是為了引你出來。”
要不是因為松野千冬突然冒了出來,早在他們找上門的那天,我就會讓他們繼續品嘗骨折套餐了。而且隔了三天才來找茬,這其中的空擋實在讓人生疑。
就算我用了電/擊槍,但我在單對多的群攻中壓倒性地勝利可是不争的事實,居然想靠人多力量大的方法來解決我?
“嗯……果然是因為你學生證上的圖片看起來太迷你了吧?”
我将桌上的橡皮當作子彈,毫不留情地彈向場地圭介:“我才不是小學生!”
“好痛!!我才沒有這麼說好吧!”
“哇!場地哥,鼻血!鼻血流出來了。”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場地圭介用紙巾的一角卷起塞入鼻中,止住那因突如其來的沖擊而毛細管破裂湧出的鮮血。
“嘛,可能是因為行動失敗,所以他們在長内面前亂說了什麼也說不定,畢竟奈你的樣子就是一個普通女孩子嘛。”
遭受了痛擊的場地圭介聰明地學會了轉換說法。
“說起來,那天他們好像是因為不死原桑是場地哥的女友才出手的。”松野千冬在一旁補充說明,“我也沒想到兩位居然是這樣的關系,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場地:“哈?”
我崩潰地捂住腦袋:“都說了不是啊!”
“欸?不是嗎?但是你們兩位……我還沒看到場地哥和其他女孩子這麼親近過,還有不死原桑也……雖然在學校看不出來,但是私下和場地哥不也是互稱名字的關系嗎?那天你們兩人還說着青梅竹馬什麼的……”
“那是因為……更複雜的原因?解釋起來太麻煩了,總之,我和這家夥的關系不是那樣的啦。對吧,奈?”
“欸?我們之間有什麼關系嗎?”我謝過服務員,拿起追加的汽水,往其中吹着氣,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
“跟你顯得關系好隻不過是因為涼子阿姨的關系,畢竟我總受着伯母的照顧,如果叫姓的話有時候難以區分,顯得不尊重。而且在我當風紀委員那陣子的時候,如果有不聽教訓的人,我還可以叫圭介去套他的麻袋,非常便利。
至于青梅竹馬,那是因為……姐姐大人。姐姐她希望圭介是我的青梅竹馬,僅此而已。(嘛,雖然我完全不想要就是了)。”
“哇,好冷酷的說法啊,原來在你眼中我隻是一個工具人嗎?而且最開始明明是你在起勁吧?居然用這麼冷淡的說法……話說你吃這麼多冷飲不怕肚子痛嗎?”
“說什麼呢?難得你請客,不多吃點實在對不起我所遭受的折磨。你以為輔導你做作業的事情是誰都能做的嗎?”
“是是是,真是感謝,隻要你到時不要把肚子疼這件事怪在我身上就好了。”場地敷衍道。
“這樣啊,不是嗎?原來不是啊……這樣的話,豈不是……。”松野千冬在一旁抑制不住開心的語調碎碎念起來,顯然是為自己的偶像沒有被奇怪的人拐帶跑而松了一口氣。
咦,為什麼我要把自己說成奇怪的人?
“這樣說來,我豈不是因為你才會被不良少年集團盯上的?”
我切開淋滿楓糖的松餅,澄黃的液體順着刀叉順流而下,香甜的味道随之在空氣中炸開,彌漫着僅僅隻是聞到就會讓人覺得幸福的氣息。
“不,怎麼想都是你自己的問題更大吧?”場地圭介不客氣地從我盤中撬走一塊面餅。
“不不,人家都說了是因為你才想教訓我的。”我用刀子将再次偷襲而來的叉子抵住,誓死守護自己的幸福。
“不不不,是你那邊先開始的吧?”
“不不不不,怎麼想都是你的錯。”
我們兩人開始較着勁起來。
“這樣想來,總好像是為了讓東萬和愛美愛主對上才引起的紛争啊。”看不過去的松野千冬在一旁打斷了我們無意義的較量,“這是為什麼呢?”
“但是事件已經解決了吧?就算現在糾結原因也不一定能夠找到答案?造成如今這樣的事态不是意外導緻的嗎?沒有誰能夠控制另一個人的行為吧,在那個狀況下,刺傷别人好像也不是多麼令人驚訝的事情……
但如果說不是意外的話,能夠策劃一切的,隻能是對你們在場幾個人的行為特征都足夠了解的心理大師,不,或者說是側寫師?那也太可怕了點。”
我咬着叉子陷入沉思,但很快就将這個不需要我煩惱的謎題丢開了,“總而言之,既然是你們不良少年的分歧,就按照不良少年的方式解決不就好了——你讓他們兩個打一架吧。”
“笨·蛋!哪有這麼簡單。先不說副總長怎麼可以在明面上違抗總長的話,我們的總長可是萬人敵啊。沒有人打得過Mikey的,他就是這麼強。”場地圭介用複雜難辨的語氣說道。
“聽了這麼多,你就沒有什麼見解?”
“我的見解?那就是遵照當事人的想法。畢竟我不吃‘為你好’這一套。”
“這麼說,你是Draken派的?”松野千冬忍不住問道。
“不,我是帕仔派的。”我放下刀叉,滿足地打了個飽嗝:“那個Doragen也真是的,無論怎麼想,都不可能就這麼輕易饒過那群家夥吧?真是令人火大。
于是,‘我要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後果也由自己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