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間】
“辛苦了~看來行動很順利嘛。”一個懶洋洋的男聲響起。
“如果是指預期内的行動的話,倒是可以稱得上順利。”
令人感到熟悉的女聲随之回應。
“但是比想象中,預估出的成果低啊。我還以為可以進行得更久一點,也可以一次性完成。”
“那麼,為什麼不索性推進下去呢?明明是個不錯的契機呢。”
“隻能做到那種程度了,所謂的意外?真是不可思議,算了,隻有經過辛勤培育的種子才會結出碩果,想要喚醒偉大的主,這點忍耐也是必要的。
而且,消滅異物也不是這樣簡單就可以完成的。如預想中的一樣,【核】已經不在那人的體内了。”
“嘛~反正也發現了不錯的東西。沒想到【呲呲呲】,想來早就在神島四季身上了吧。不過就這樣和那群人合作沒關系嗎?可不要像那家夥一樣被幹掉哦?”
“真是多餘的擔心,我可不像那家夥一樣亂來。更何況要是像你們這般磨磨蹭蹭,那個東西可就會這樣如願以償了。”
“嘶……現在還不到時機呢。”
像某個陰暗生物爬行過的低沉聲音暗啞地響起,
“就像【呲呲呲】也不錯,這才是捕獵哦。而且一開始也是因為我的緣故現在事情的發展才會這麼順利吧?和你不一樣,我積蓄力量可是很麻煩的。”
“我可不想被權能吞噬呢。”
令人難受的聲音像反派人物一樣發出毛骨悚然的笑聲。
“哼,我可不管你們。”
女聲嗤笑着,“反正我已經完成我的工作,将楔子切實地打進去了,至于【核】的去向就是你們的工作了。”
“嘛~别吵架啦,一切都是為了偉大的主哦。”
“呵呵呵……為了,偉大的主。”
……
“偉大的主?什麼東西?三體人終于要進攻地球了嗎?”
我将塞在耳郭中的耳機取了下來,不禁如此吐槽着。
“而且你這個收音質量也太差了吧?都是吱吱吱的雜音。”
“您還真是貪心啊,能夠探知到這麼一小段信息對我來說都已經很不容易了欸?”
醫院的病床上,白色的小貓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嘴裡發出對飼主無理取鬧行為的抱怨聲。
“但是這樣除了能知道他們又在背後謀劃着什麼陰險計劃之外,根本就沒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吧。”
我聳了聳肩,繼續将抱怨一口氣說完。
“專有名詞太多了,完全搞不明白。如果他們說的【核】是指我心口的那個黑洞的話,裡面那個東西也不在姐姐身上啊。他們幹嘛在一臉理所當然地推理出錯誤的結果啊!啧。”
“嘛,起碼知道了敵人有幾個?”
小貓的聲音樂觀地響起:“而且和以前不一樣,至少你現在有了追蹤的方向了啊。是叫X吧?”
“沒想到能和信他們的目标一緻呢,真是可喜可賀。”
小貓将尾巴卷了起來,在空中左右搖晃着模拟着拍掌。
“可賀在哪裡啊……怎麼想都像是陷阱。”
我将在眼前進行騷擾的貓尾巴抓住,rua了起來:
“再說了,信那樣的狀态……。反正,有了這些東西,接下來的事,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我眯起眼睛,視線忍不住瞥過眼前的東西。
“說起來,為什麼要給可以說是陌生路人的我這個東西呢?怎麼看他都不是那種會因為少女的煩惱心事而獻上計策幫忙的人吧……真是謎題一樣的人。
而且說是給,卻又把它藏了起來,真是惡趣味。”
雖然儲存于内的東西不算多,但每一樣都像是量身定制一般,宛如及時雨一樣的存在——
無論是針對力量薄弱的人而存在的借力打力的攻擊方法,還是各種殺招的拆解,都是對現階段的我來說亟需的存在。更甚至……
“人的身體居然能做出這種動作的嗎?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我看着手中的影像,對着某個身體柔軟到不可思議,做出各種扭曲動作的模型忍不住感歎道。模型的上面還非常貼心地标注着各個肌肉的發力點,生怕别人學不會似的。
雖然抱着種種的疑慮,但眼前的這個東西就像美味的魚餌,就算知道上面是會将我拉入地獄的鍘刀,我也會忍不住就此乖乖地咬上對方布置而下的陷阱。
“不管了,大不了以後也為他賣命一次算了。嘛……雖然我不認為我有這個能力就是了。”
“往好的方面想想,也許他是看上了您的潛力呢~”
小貓咪從我的懷中探出了頭,四處磨蹭着。
“呵呵,你這話說的,你自己信嗎?”
我将看了不知道幾次的屏幕熄滅,轉而拿起了旁邊仿佛VR裝置一般沉重笨拙的眼鏡。
“這東西真的能将意識傳達到别人身上?總覺得有點扯……不過你如果能這樣進入我的身體進行代打的話也不錯呢。什麼時候試試?”
“被控制的時候,主體是沒有意識的哦?真的沒問題嗎?”
“說什麼呢,比起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占據我的身體,還不如讓沃爾特你來呢。”
我将裝置放下,躍躍欲試地舉起小貓對視着:
“來吧,快點進入我的身體!”
“您這可是職場性騷擾哦。”
小貓揮動着尾巴拍開了我的臉。
“就算要我操控您的身體進行戰鬥,但與之相對應的,您本身的硬件也得符合才行啊。不然可是會撕裂的哦,畢竟我的力度可是很大的~”
“嗯?說的也是,要是肌肉撕裂的确挺麻煩的,但是隻要進行南雲先生那些訓練的話應該就沒問題了吧?雖然我是發不出沃爾特你那樣程度的力量,但我會努力達到最低限度的!到時候就靠你自己調整就好了!”
我一臉贊同地點了點頭。
“哎呀,真是的,調戲您可真是無趣。居然連别人的黃腔都聽不懂,小少爺要是在外面可真是容易被人占便宜呢。”
“欸?!黃腔?!你剛剛開了黃腔?真是的,你在對淑女做什麼失禮的事情呢!”
我忍不住想将手錘向貓貓頭,但果然還是因為貓貓太可愛了,忍不住将手放在貓頭上再次rua了起來——
沃爾特作的孽和迪路獸又有什麼關系呢。
“靠我自己調整什麼的,還真是會将麻煩事推給我的混蛋主人啊,不過我的戰鬥方法是依靠數據推理以及算法達成的哦。就像當初我教不了您怎麼戰鬥一樣,說不定我也無法操控您的身體進行戰鬥呢。”
“嘛,反正到時候試試就知道了。現在就算考慮這些也無濟于事啊。”
我在病床上歎着氣:“到底什麼時候能出院啊,我覺得我已經沒什麼問題了欸?
雖然左眼還是看不到就是了……”
“這個嘛,在您處理完眼前的報告之後就差不多了吧?”
小貓無視了我的哀鳴,将厚厚的一疊紙張推了過來。
說起來……為什麼有人來探病帶的東西會是這種東西啊,也實在是太魔鬼了點。
我想起那天在醫院病房見到的固法小姐,忍不住再次顫抖了起來。
“鄙社已經有了一個變成植物人躺着了的董事長,請您不要也效仿,三天兩頭往醫院跑可以嗎?我可不想為兩位操辦葬禮啊。”
微笑着的固法小姐口中吐露着與面容毫不相符,異常冷酷的話語。
于是在我戰戰兢兢地進行長達十幾分鐘的紅豆泥私密馬賽之後,可怕的固法小姐終于結束了對我的精神攻擊。
“雖然我不清楚你具體要做的事情是什麼,但多少也知道你是為了四季小姐能夠醒過來才這麼拼命的吧?不過啊,好歹我也算是看着你長大的,有時候這樣看着你……總覺得有點心酸呢。”
固法小姐歎着氣,伸出手拍了拍我的頭:“不如趁這個機會你也多休息一下,保重一下身體吧?”
“這、這樣的話,要不……您把這些東西也帶回去吧?這樣我才能夠好好休息哦?”
我顫抖着聲線,忍不住抖動着手指指向面前小山一般的文件堆。
“您在說什麼呢。”固法小姐再次微笑着陰陽怪氣了起來:
“這可比不上您這邊交出的天價報銷單哦?隻不過是這·麼·一·點文件,想必對花錢如流水的您來說一定易如反掌吧。畢竟要不是知道自己有多少資産,怎麼可能如此豪氣呢?哦呵呵呵。”
“嗚,那個,這個,都是必要的支出啊……哇!好了好了,請别再用那個可怕的笑腔了,我一定好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于是在說好修養的七天之内,我卻被迫與這些足以壓垮我人生的文件相處一室。
“明明每個字都認識,組合起來卻像是天書一樣呢。”
眼前的字體仿佛從紙張上脫離,飄散在空中,圍繞着我的腦袋跳起了舞。
我将頭側趴在桌子上,露出疲憊的笑容:
“再這樣下去,以後回想起初中生涯最後的暑假,就隻會是消毒水和印刷機墨水的味道了呢,呵呵。”
“沒事的喲,還有剩下半個月的時間,足夠您去創建美好的回憶了。再說了,這個暑假不是挺波瀾壯闊的麼?以後怎麼回想都不會是這段灰暗的記憶吧?”
你也知道是灰暗嗎!為什麼要把我像收押的犯人一樣關起來啊!還謝絕他人的探病,倒是把固法小姐也給謝絕了啊!
我磨着牙,在内心發洩着自己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