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對方的腰沒有松手,忍不住在其胸口處蹭了起來。
“?!等、前輩?!”仿佛被撸到了敏感部位的小貓咪一樣,松野千冬忍不住炸起了毛來。
“嗯?”我從他懷中擡起頭一臉莫名地看向對方。
“……這個,不行。”
松野千冬握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推開:“不能随随便便就對别人做出這樣的行為啊,前輩!”
“嗯?……啊!抱歉!我好像是會忍不住向别人撒嬌的類型呢。”
後知後覺的我立馬站直了身體:“從以前姐姐大人就喜歡和我貼貼,所以一不小心,我就養成了會向喜歡的人撒嬌的壞習慣了。……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千冬你讨厭這個。”
“唔,說的也是呢,的确有些人是不喜歡親密接觸的……抱歉,是我欠缺考慮了。”
我忍不住雙手合十道歉起來。
“說起來,信也總說我太沒有邊界感了,不過因為他不讨厭這種行為所以我自然而然地也就——”
“等等。”松野千冬深吸了一口氣,打斷了我的話:
“前輩你也經常對那位信做出這樣的行為嗎?”
“嗯!”我點了點頭:“姐姐大人說喜歡就是要貼貼!”
“……”
“啊,但是我會努力控制的!”
我握緊拳頭下定決心:“既然千冬讨厭的話我會努力注意這方面的問題的!如果千冬感到不舒服的話也要跟我說哦,我會努力改正的。”
“……”
“千冬?”
“不,沒事。”
再次深呼吸了一次的松野千冬回應道:“我隻不過是第一次真正認識到教育這件事是有多麼地重要了。……而且那家夥是怎麼回事啊,混蛋,這不完全就是在欺負前輩你了嗎?!”
“教育?欺負?你是指信嗎?他沒有欺負我哦。……不如說是我欺負他更多些?畢竟他很好對付呢。”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是那個問題!啊,真是的,到底要怎麼說才好。為什麼前輩你周圍的人都那麼……别具一格呢。”
松野千冬揉起了頭發,将某個不太禮貌的形容詞咽了回去。
“姐姐大人什麼的就算了,這種事情在異性之間,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的舉動啊。”
“嗯?什麼嘛,我才不是随便的人呢。”
我開始對莫名糾結的後輩感到生氣起來:
“我隻有對喜歡的人才會這麼做啊,剛剛也是因為我喜歡千冬才會不小心做出那樣的舉動。難道你以為我是會随随便便喜歡上别人的人嗎?!……算了,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快點走吧,要是被發現了可是會被抓回去的。”
“不,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快點。”
我敲了敲停靠在一旁,被改造得很有不良氣息的機車座,催促道。
松野千冬發出喪氣聲,将頭盔遞了過來,“要去哪裡?”
“去看煙花的地方!”我将頭盔的系帶綁好,跨坐上機車。
“诶?!現在嗎?……再怎麼說,現在這個時間點也……呃,要不我去商店給您買一些仙女棒?”
松野千冬語氣猶疑着提出了另一個建議,可憐兮兮的樣子仿佛是正在面對甲方無理要求的受氣包。
“騙你的啦。再怎麼說,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去能談話的地方吧,千冬你們不是經常去兜風嗎?不如去海邊好了,或者其他類似的地方也可以。”
我雙手揪住松野千冬兩側的衣角,正襟危坐:
“好了,快點開車吧。放心吧,我是不會抱住你的!”
我以堅毅的眼神表示我的決心。
“……是嗎。”
松野千冬眯起眼睛,扭過了頭,在踩下機車的起動蹬杆的同時松開了手中的離合器,向前疾馳而去:
“那您可要坐好了。”
猛烈的反作用力使得我在往後傾斜身體時下意識地将身體往前撲去,不過在即将撞倒在千冬的背上時,我多年訓練的體能結晶在此刻閃閃發光——
于是,我成功地控制住了我的全身肌肉,将身體遠離駕駛者。
呼,差點就食言打臉了。
這可要不得,畢竟完美的前輩是不會對後輩許下不能完成的誓言的!
隻有誠實守諾的前輩才能夠一直獲得後輩崇拜的眼光呢。
如何!幹得漂亮吧!
我以一種求誇獎的眼神向前看去,和松野千冬在後視鏡中對上了視線。
“……”
身下的機器行駛的速度越來越快,發動機的聲音轟鳴着宛如一頭野獸,在馬路上橫沖直撞起來,在超速的臨界點上徘徊。
耳邊響徹着風呼嘯而過的聲音,迎面而來的狂風将頭盔沒有壓住的劉海吹得四散,直擊腦門。
我忍不住觀賞起四周的景色,兩邊的景物正以一種飛快的速度往後倒退着,矗立的路燈連成了一條線,所有的一切因着加速度而變得模糊不清,隻有眼前的所有才是真實。
“原來這就是兜風,的确挺不錯的樣子。”
我在後座看着身前的背影忍不住開口。
隻不過聲音因着頭盔的掩蓋而顯得悶聲悶氣,加上強風吹拂的關系,我的話語完全被風帶跑,散落在空氣之中。于是前座的駕駛者隻能輕側過頭,用餘光向我表示疑問。
“什麼?!”松野千冬大聲地喊着。
“……”
我不禁松開揪着衣角的手,在後輩莫名變得閃亮的目光中把他的頭擺正,面向前方。
嗯,隔着頭盔應該沒事吧。
咦,怎麼好像不揪着衣角我也能夠完全坐好的樣子。
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的刻闆印象啊。
我将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忍不住擡起頭望向天空與四周,再次感受起兜風的樂趣。
頭頂的天空出乎意料地澄淨,星空在移動中繪成一副浩瀚的星圖。心髒宛如失速般極速跳動着,整個人仿佛也因此輕飄飄地飛起。
任何的煩惱都不能追趕而上,心情在晚風的吹拂下變得舒暢無比。世界原原本本、不加一絲掩飾地完整坦露在眼前。
而目标隻有向前。
我嗅着從前座傳來的頭發香氛的清爽氣息,忍不住再次正襟危坐起來,将因為走神而差點松懈下來的身姿擺正。
……
“這裡還可以嗎?”
經過幾個長長的彎道,松野千冬将車停靠在一條海岸道路上,熄滅了引擎。
“要是白天來的話會看到更好的景色哦,特别是日落的時候,在這裡欣賞晚霞是絕妙的地點!”
将戴在頭上的頭盔解下,松野千冬轉身看向我:“不如下次我們在黃昏的時候來吧?!”
同樣将頭盔取下的我身姿靈巧地下了車,将頭盔放在車身上,整理起了自己被吹得淩亂的長發:
“喔,不錯嘛,剛好可以進行我們鐵三角的第一次團建活動。”
“……呃,嗯。……是呢。”
将某種情緒吞咽下去,松野千冬喪喪地開口:“說起來,為什麼前輩會突然想要逃院呢?……嘛,雖然我是幫兇,但是等到明早我還是會把前輩送回去的哦?”
喪喪的後輩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欸?!不用明早哦,等下說完你就可以送我回去了。”
我将手做拳頭狀抵在嘴邊,做出驚訝的表情。
“我并沒有和你在外面過夜的打算哦。就算是專屬後輩也……嗯,對不起呢。”
“咦?!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等等?前輩?我絕對沒有什麼奇怪的想法哦!”松野千冬伸出手忍不住為自己的名譽辯解起來。
“為什麼到這裡卻突然變得很有常識起來了?!”
“什麼叫變得很有常識,我本來就很有常識啊。身為淑女可不能在外面過夜!這是沃爾特說的。”
我抱起雙臂,再次對某個冒失的後輩生氣起來:“千冬你怎麼回事,今晚總是對我很不尊敬欸?!”
“唔呃,對、對不起。”
“哼,下次注意點。”我寬宏大量地接受了對方的道歉,将事情翻篇。
“至于為什麼半夜逃院是因為……從以前我就很想這麼做一次看看了啊!”
我不由得眼冒閃光:“總感覺像冒險一樣!不是經常有那種脫出逃生的遊戲嗎?躲避各方人士的追蹤成功逃生,這樣刺激的感覺,實在是讓人感到好奇啊!”
“……”喪喪的後輩眼睛失去高光,再次喪喪地看向了我。
“而且,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嗯,由于時間不确定所以得越快告訴你越好呢。”
“哦,是什麼事啊?”
仿佛已對我說的話語失去了任何興趣,松野千冬冷淡地接着話。
我沉下心,看向不遠處的海岸線,在昏暗的景色中輕輕地開口:
“……我,看到了圭介的死亡景象了。”
“……”
“……?”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