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為什麼每次用完這個之後我總覺得大腦好痛。”
從躺着的宛如膠囊狀的生物倉裡坐起,我不斷地揉着我的後腦勺,緩解着那抽疼着的腦神經,“又失敗了?”
“不行,同調不成功。小少爺你的信号太貧弱了。”
蹲坐在我腿上的小白貓晃動着貓耳,耳尖上的細膩的淡紫色毛發因此在空氣中晃蕩出美妙的波紋,配上那雙大而閃亮的蔚藍色雙眼,實在是惹人憐愛。
我忍不住在其圓滾滾的肚腩上摸了起來。
“雖然連接上了,但現在的程度充其量隻能活動一下手指頭或者動動身體。想要我直接操縱您的身體,還遠遠不夠哦。”
我歎了口氣,為再次陷入瓶頸的現實狀況感到憂愁。
之所以說“再”,還得從那副繳納的VR遠程控制裝置裝備說起。
從原本的設計來看,這個裝置由受體裝上之後意識将陷入沉睡,讓渡出身體的操控權。
簡而言之就是将原本的大腦陷入休眠狀況,接受來自控方大腦所發出的電子信号,以達到控方能夠全權掌握受體的身體,從而達到遠程控制身體的操作。
當然這并不意味着,被掌控了的人就能全力發出掌控者的所有,畢竟每個人的身體素質都不一樣,就好比完全沒有運動的人被體操運動員的人操控,即使能做出跟對方一樣動作,身體也會因為沒有鍛煉的關系而肌肉拉傷。
更何況,沃爾特還說出了“我的大腦太精密了,與小少爺您的腦袋好像不是很匹配的樣子呢”此類的暴言,将屢次連接後過了一會兒就掉線的行為完全歸咎于我。
于是在交談中,某個靈光一閃的念頭被我提了出來。
人的大腦所有的思維、活動都會産生電信号,也就是所謂的神經脈沖。
大腦經由神經中樞發出指令,層層遞進之後,接收電信号的部位就會如指令一般産生活動。
既然一樣都是由控方的電子信号來發出指令,無論是因為素體太差亦或者我作為接收器的素質不夠,與其做信号不好的接收器,不如把遠程的操作改成近身的操作,直接由沃爾特控制我的大腦,發出電子信号不就可以了。
畢竟我的身邊可是有迪路獸的存在,直接用迪路獸鍊接我的腦域是更有效率的做法。
這兩種方式乍聽起來一樣,但在細節上卻有不同之處。
而且比起人類,身為機械生物的沃爾特本身的行動本來就不用通過大腦,而是直接發出信号然後執行指令,加上其自身的算力本就是恐怖的存在,負擔起我的身體完全綽綽有餘!
不過由于“一個身體不可能有兩個大腦,指令會有沖突”的關系,我依舊隻是在提出想法之後陷入沉眠,把所有的麻煩事依然丢給沃爾特處理就是了。
而迪路獸現在的存在就宛如我的外接大腦,負責操控我失去意識的身體。
“信号太貧弱。”我哀歎着,“雖然把自己當成了收音器,但畢竟我也不是真的電子産品啊。”
“嘛,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
因着撫摸而發出喟歎的小貓在欣賞完我的愁眉苦臉之後呼噜着吐露出話語:“既然能量不夠的話,隻要想辦法增加能量不就可以了嘛。”
“嗯?什麼意思?”
“解釋起來太麻煩了。”
小貓将身體翻了過去,用尾巴對着我,“您就把自己當成一節電池就好了。”
“喂,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我帶着不妙的感覺遲疑地開口。
“沒錯,對自己進行電流訓練哦~”
小貓擡高臀部,将身體重心往後壓,後腳蹬地跳離生物倉,站在尾端的玻璃蓋上面對着我:
“用微弱的電流刺激大腦,是真正意義上的充電~。這樣的話,也許還可以解放身體的限制,達到力量上的增長哦。當然,我說的是被我操控的前提下。”
“為什麼是也許?”
我伸出手想把可惡的小貓抓回來,“這種沒有理論依據的話是不是不太符合你精密的機械生物的定位啊?”
“畢竟能控制生物電的人是我不是你啊,太複雜的原理說了您也不能理解吧。”
小貓搖了搖屁股,伸了個懶腰,“作為隻要躺着就行的你,就不要抱怨那麼多啦。好了,之後我會挑選出儀器送過來的,你就好好努力增強自己的身體素質吧。”
宛如每一個面對問題用敷衍的話術解決的渣男,沃爾特在我面前下線了。可愛的迪路獸再次湊了過來,對我進行貼貼。
可惡!每次都用這招!
……
平平無奇的日常往前推進着,在過了兩天之後,我的後輩終于再次出現。
由于是親密無間的關系,所以那位親信對之後的相關事件依然跟進着,無論是賠償事宜還是其他什麼,總之,在對方的幫助下,千冬成功獲得了長内——也就是之前被捅傷,原本愛美愛主的總長,其所在之地。
由于是周末,街上的人群相較于放學之後的人流更加地川流不息。
我依舊睡眠不足地打着哈欠,挂着濃重的黑眼圈,仿佛遊魂一般走在雖然每天半夜出去兜風卻依然精神奕奕的後輩身邊。
“沒問題吧?前輩?要不您今天還是在家好好休息吧?”
我搖了搖頭,将因打哈欠溢出的淚水擦去,“為什麼千冬就不會困呢,把你的精力分我一點好不好。”
唉,要是走在旁邊的是信的話,我就可以耍賴讓他背着我行走了。
“啊……嘛,畢竟是……男孩子?唔,其他人我是不清楚,但是我每次睡覺都是深度睡眠,所以即使沒有睡很長時間也依然可以得到充分的休息。
前輩下次要不試試在睡覺前進行一些按摩?或者用精油舒緩一下神經,好的睡眠會對精力恢複有很大的幫助哦。”
可靠的後輩在努力地提出解決方法。
“好麻煩。”我蠕動着進行了否決。
“我每次沾到床就會失去意識哦,這還不算是深度睡眠嗎?”
“欸?!是這樣嗎……嗯……”後輩開始了冥思苦想。
“這就是體質不同吧。”我垂喪地下了結論。
“感覺我的生命長度因此比别人少了好多呢,真想做睡四小時就可以活力滿滿的人啊。唉,要是精氣可以被吸走就好了,這樣我既可以從你身上得到精力補充,千冬也不會因為過于旺盛的精力無法排解,和圭介每天都要出去晃悠才行。”
“唔……咳咳。嘛,畢竟是男孩子嘛。”
可疑的後輩将頭扭了過去,用之前已經說過的話敷衍地回答。
“真好呢,因為太有活力了,所以不去幹架就難受。什麼時候我也能體會一下圭介所說的這種情況就好了。”我打着哈欠結束了話題。
松野千冬在進行了一連串我看不懂的繞路行為之後,終于來到了一處木屋之前。原本的不良頭頭此時正在裡面做着木匠的學徒,進行學藝。
“你們找我幹嘛?”在得到授意之後,面前看着就不好惹的人頂着飛機頭坐在外堂的椅子上,和我們說着話。
“我已經和那個世界沒有關系了。”
“我們想知道半間修二的所在地。畢竟是你曾經的副總長,無論是什麼情報都可以,我們想盡可能多地獲取對方的信息。”
可靠的後輩和對方對視着,冷靜地開口。
“哈……副總長啊。”長内莫名地發出了一聲嗤笑。
于是,在對方略帶怨念又隐含着一絲恐懼的坦白下,我們得知了比預想中還多的情報。
“那麼,你知道半間修二現在的所在地以及團夥的名字嗎?”
話題的結尾,松野千冬将此次的目的再次抛出,然而對方隻是擺了擺手,意志闌珊地走開——
“不知道,我所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不要再過來找我了。……我可不想再被卷入那樣的事情之中了。”
……
走出店門,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清除肺部裡因與不良少年同處一室而遭受污染的氧氣。
“事情好像變得複雜起來了呢,剛剛那個名字,好像在哪聽到過?”
尋找到了一處庇蔭之地,我拿着從自動販賣機處購買的冰涼汽水,一邊将軀體冷卻,一邊坐在迷你公園的秋千上晃悠着。
“稀咲鐵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