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緊胸口處的項鍊,一不小心露出了非常傻氣的笑容:“……嗯!我知道了。”
“哼,好了,沒事了。你走吧。”
信松開了手,拍了拍我的頭,在抓住機會将我的頭發揉成獅子頭之後成功逃之夭夭。
……論如何用一秒收回對對方的好感。
“信!!!我要殺了你!!!”
……
換好了男裝,戴好了假發,再戴上遮掩面容的口罩和鴨舌帽,我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一看就是嫌疑人的樣子。
……嗯,在大夏天的,這樣的确有點熱。
我踏着塞滿增高鞋墊的靴子,穿過喧嚣的走廊,慢悠悠地來到了接頭地點——一個隻打着昏暗迷離燈光的KTV包廂。
在确認無誤之後,我禮貌地敲了敲包廂門,雖然裡面的人可能聽不到也依然等待了數秒之後才打開。
在之後,我站在門口與裡面的人對視了幾秒,擡手便在燈光開關處啪啪啪地将所有燈都打開,把屋子都照得亮堂堂。
神秘幽深的環境一瞬間被破壞了個徹底。
雖然對方有詢問我要在哪裡碰面,但由于我沒什麼好想法就完全使用甲方權利讓對方提供了。
不過由于對方提出的場景都是類似于夜總會什麼的邊緣性場所,我可還沒成年,也不想費勁混進去,所以理所應當地拒絕了。
于是折中的方案就變成了KTV包廂,當然是不記名的那種。
……總有種對方在試探着什麼的感覺呢。
皮質沙發上雖然坐着三個人,但是很明顯就能夠看出誰才是真正的話事人。
我走向那個有着奇特發型,明明是漂亮細長的丹鳳眼,卻因眼白過多而顯得眼神銳利兇狠的人。
嗯,不如說,其實不良少年都是這種款式,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過這個人,稍微有點不一樣,看着便讓我想起了蛇類的眼睛,有種被盯上的錯覺。
是忠于自己欲望的類型呢。
“九井一?”
關好了包廂門,我來到了那個人面前,将黑色的旅行提包放在桌面上。
似乎在為自己預想中的客戶群體畫像不同而感到驚訝,眼前的男人上挑了一下眉,不禁再次快速地掃射了我幾眼。
不太過于過分的克制目光很充分地照顧到了顧客的心情。……雖然我還是察覺到之後那隐蔽的觀察目光就是了。
“您就是約定的N先生吧,歡迎您的到來。”
九井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伸出手表示歡迎。
我無視了對方打招呼的意願,将半間修二的畫像放入那雙伸出來想要進行商業禮儀的手中,自顧自地進入了正題:
“具體的要求已經在之前委托的時候說明了。”
“我要你們找到這個人,讓他不要出現在東京的不良界,辦得到嗎?當然,我并不喜歡緻死緻傷殘這種會留下業障的方式。不過,這就是你們的業務範圍了。”
“……”
沒有對我的失禮行為進行過多反應的人,在接過畫像之後仔細看了起來。大概是那個混蛋真的混出了那麼點名頭,這個人顯然也認識對方的樣子。
“那麼,确認一下委托内容:找到這個人的所在地點,如果他組建了團體需要一并搗毀,讓他不能再次組建團夥或者參加任一團夥的活動,也就是所謂的退出不良界。
對吧?嗯~附加要求還真是為難人啊。還是加急單,唔~。”
“嗯,而且要越快越好。”
為了不暴露過多的信息,我盡量言簡意赅。
“這是說好的報酬。”
“恕我直言,貴客好像不是我們的VIP用戶吧?”
九井一放下了手中的畫像,将真相一針見血地指了出來。
咦,這家夥難道還能記得自己的VIP客戶都長什麼樣的嗎?
我還以為混入數據庫僞裝一個身份就已經足夠了。
嗯……還是說,其實做了網站但是沒有幾個會員?後面這個的揣測莫名聽起來就有點可憐了。
不過,在那時候我也稍微撇過幾眼名單,數量還是挺可觀的。也就是說……
居然把所有客戶都認得,多麼認真熱忱的業務精神!
我再次發出被卷到的感歎。
“這重要嗎?”
即使進屋也依然沒有摘下帽子的我,從帽檐下用無情的眼光回禮。
“錢到位不就夠了?”
“……說的也是呢。”
在停頓了幾秒之後,九井一發出低低的笑聲,“那麼,您的委托我們接受了。不過,貴客的聯系方式是僞造的吧?這稍微有些不便于我們彙報結果……。”
“不必了,有什麼必要的我會用我的方式聯系你們。”
我非常冷淡地拒絕了對方的未盡之意。
“我會好好看着你們的。你們可得好好幹,讓我滿意才行。不然的話……我會生氣的。”
我将眼睛往上擡,模仿着釋放出了殺氣,語氣低沉。
“……這可真是無謂的擔心,我們的信譽可是很有保障的。那麼,合作愉快。”
停頓了好一會兒的人看着我輕輕地笑了起來,盡量優雅地站起身。
我點了點頭,站在原地準備等對方驗鈔之後再走,然而對方卻隻是打開袋子看了一眼就準備拿走離開。
顯然是察覺到了我不小心外露的震驚情緒,九井一停下了腳步盡責地進行着詢問,以防客戶還有什麼補充要求。
“……不,你們都不進行一下驗鈔的嗎?”
我很好地将情緒收了回來,再次變成繼承者模式的撲克臉與冷漠無情的聲調。
這還是我辛辛苦苦為了不洩露信息而準備的錢啊!特意選現金交易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不過,畢竟是所謂的黑錢,的确不能用一般的常識來标準。
但也太随便了,真的不會有人用□□來渾水摸魚嗎?還是VIP用戶的素養都那麼高?隻有我會有這種失禮的想法?!
……啊,這樣說來,我現在越來越在往違法犯罪的邊緣行走了。真是苦惱啊。
果然都是不良少年的錯!
我發出幹完這一票就收手的金盆洗手式決心,為自己尋找着理由。
“放心吧。”
眼前的人在聽完的我的詢問之後露出了笑容,然而其中卻不摻雜任何積極正面的情緒,
“我相信貴客不會這樣做的。”
當然,也不會有人敢這樣做的。
少年将未盡之意透過無形的氣氛傳達。
哦,果然是兇狠殘暴的團夥呢。這樣子,應該穩了吧?
我沒什麼同情心地為半間修二的命運落下了安心的結論,搶先出了包廂。
啊,真惡心。
不知為何,今天這股感覺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來得強烈。
是因為被那個人死死盯着的關系嗎?
總覺得再不趕快找點什麼東西清除這股讓人不舒服的感覺,我就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