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來電啊……
“是我哦。”
比我還像貓的男人在我耳邊輕輕出聲,成功地把我吓了一跳。
我向前抓住了脫手而出的手機,忍不住轉過身體瞪了過去。
“你看起來好像很失望的樣子呢,怎麼,是在等誰的來電嗎?”
惡作劇成功的男人重新站直了身體好奇地看了過來,笑着吐露出威脅的話語:“既然這樣的話,不如讓我把來電顯示删除了吧~?”
“并沒有這回事!我對您的來電感到非常的榮幸!”
為避免我也遭受已在此空間下線的罪犯一樣的行為——在不知不覺中被搶奪手機查看通訊錄,暴露根本沒幾個朋友的隐私,在某種程度上社死,我條件反射性地以一種非常迅速的姿态滑跪了。
嗯?不對……
我将身體從90°鞠躬的狀态支起,雙手握住手機,眼睛亮閃閃地看向了面前的人:
“這個意思是,我合格了嗎?”
“嗯?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的意思哦?”南雲裝出一副迷茫的樣子。
啧,真是麻煩的大人。
我投以鄙視的目光。
“這樣說來,我其實還不知道你的全名呢~?”
将屏幕光還未熄滅的手機抵在嘴邊,南雲向我抛出了問題,“NANA醬是哪個漢字呢?”
……真難為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就先把昵稱稱呼上了。
而且才見了幾面啊就直呼姓名,真是沒有邊界感。
唉,感覺這個獨有的稱呼被信廣而告之之後已經失去了特殊性了呢……
我心累地歎了口氣,将名字打在手機上發送了過去。
“不死原,奈落嗎?……嗯,真有趣的名字。”南雲看着閃爍的手機屏幕,發出意義不明的笑聲。
“NANA是數字的七,并不是奈奈哦。”我下意識地強調起來。
少糖姐好像一開始就是這麼以為的,所以到後面也就随便了,反正叫起來都一樣……被這樣說了。
“哼嗯~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記住的。”笑眯眯的人按動着屏幕,将信息輸入。
“……”
“怎麼了嗎?這麼熱情地看着我。”
“啊……不,隻不過,沒想到您會把這個挂墜用上,稍微有點驚訝。我還以為會被随便扔掉呢。”
我看了眼那與面前的人的氣質毫不相符的萌萌哒挂墜,抱着心的水濑在搖晃之間正對着我發送愛心。
“什麼嘛,我才不會做那麼過分的事情呢~,在你眼中我是這樣的人嗎?真令人傷心啊。”
南雲用做作的語氣說着,“好歹也算是生日禮物欸?”
哇,這麼說着,那股凄涼的氣息再次湧上來了啊。
“這樣嗎?……您能喜歡就再好不過了,不如說,看到自己送的東西能被人喜歡和使用,我自己也感到很開心。”
至少表示了我的品味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嘛!
“與之相比,我送的東西卻沒有被好好地小心呵護,珍重對待呢。”
南雲歎着氣,以一種譴責渣女的口吻說着。
……诶?不是吧,明明是你自己把資料放在裡面的吧?
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會發生那樣的事情都是機緣巧合。
不過,也是因為那樣的巧合,才讓我發現了裡面的東西,不然的話,直到那個東西某天不小心失蹤或者變髒丢掉,我大概都不會發現裡面還存有這麼一份資料。
這個人,難道才是教科書版的傲嬌嗎?到底是抱着怎樣的想法,還真是讓人搞不清呢……
“工作結束了?”
察覺到氣氛的松弛,我機智地轉移起話題,忍不住詢問起剛剛因突如其來的訪客而被打斷的,令我感到在意的事情:“信他們也遭受了襲擊了嗎?”
怪不得一直沒有回複我的消息。
沒想到X還搞通緝名單這一套,居然讓越獄的逃犯按照名單進行獵殺,到底是想做什麼啊。
“嗯~簡單來說是這樣,不過不用擔心哦,坂本君已經好好地帶他們去進行治療了。好了,接下來的事情不是你能夠插手的程度了,老老實實回家吧。”
南雲上下拍着手,再次以一副不走心地誘哄孩子的語氣說道,“我還有感到在意的事情要去調查,就此分道揚镳咯?
放心吧,等下會有善後的人過來把這一切恢複原樣的~”
“不能插手啊……但是,”
我将剛剛從翻找大業中順便夾帶而出的素描本拿出,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在翻開的空白扉頁上慢悠悠地畫了起來,
“我見過X哦。”
雖然那人沒有這麼進行自我介紹,鹿頭人也沒有這麼稱呼。但是依照鹿人把标志都刻在了嘴上的狂熱粉絲狀态,能讓他這麼畢恭畢敬對待的人,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我點了點繪本,一邊小心地開始填充起細節,一邊擡眼。
原本打算離去的人重新轉身回來,将視線投放到我身上,與我對視了起來。
明明前不久還其樂融融地讓對方上藥的情況,現在卻仿佛像是兩個對立陣營一般彌漫出危險的氣息。
“你家的監護人還真是不稱職啊。嘛,算了,那家夥也才D級,果然不怎麼靠譜呀。”
南雲插着兜,站在逆光處歪着頭打量着我,
“那麼,你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呢?”
“欸?什麼?我聽不懂你的意思哦?”我眨了眨眼睛,學着對方剛剛的那樣子歪着頭,做出疑惑不解的無辜表情。
“倒是你,不是要和我分道揚镳了嗎?怎麼還不走?”
“嗯?一直傻站着不動呢。啊,難道是落下了什麼東西了?”
我勾起了嘴角的弧度,眯起眼睛,露出與對方相差無幾,燦爛無比的笑容,“需要我幫您一起尋找嗎?”
我可不是被你随意玩弄之後還能夠被輕飄飄地任意處置的存在哦。
我将不滿的心音隐藏在笑意裡,用和南雲如出一轍的态度對待起南雲來。
“啊呀啊呀,現在的小孩子,還真可怕呢。”
南雲認輸般地歎了口氣,毫無誠意地開始了道歉:“抱歉抱歉,是我錯了啦~這就是你說的重要的事情?”
“啊啦啦,您認輸得還真快呢。”我重新将視線專心地放到眼前的畫面上,握住鉛筆在紙面上繪制着,“還真是讓人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成熟的大人為了工作可是很會能屈能伸的哦?”
南雲在不遠處發出社畜的歎息聲,随後很不要臉地開始賣起了萌,用那張帥臉露出爽朗的笑容不斷地進行着美色攻擊:“好啦,快告訴我啦~,别那麼壞心眼了。”
對對方不要臉的行為略感無語的我頓了頓:“……我,學過肖像畫,可以把X和他手下那個人的樣貌畫出來。”
“你們ORDER也在追查他的下落吧?不感興趣嗎?”
“做個交易吧。”我省略了試探的話語,将目的直接坦白。
“……真是的,坂本君到底在給孩子灌輸些什麼知識啊。”
南雲苦惱地點了點額頭,“這可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欸。”
當然,從剛剛的對決中我已經能夠清晰地明白了自己的弱小了。
比起輕松地把這個當做兼職活動的南雲,我連入門票都未夠得上。
但是,這世上也有即使夠不上也得敲骨重生、拔苗助長,不惜用盡一切辦法也要去觸摸那道門檻的事情。
“那個人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我把素描本合上,把鉛筆放在本子上,将兩者一同置于膝蓋之上。
其實對方要是真的想拿走,我也毫無辦法。
從那種仿佛看待實驗品一般饒有興緻的目光,以及我意外得知的那些對話,能夠知道那些人和X并沒有形成牢固的同盟線。
那個人,對我的能力感到了些微的興趣,也許……我可以以此接近X也說不定。
“我會用盡一切辦法靠近那個人的,請您協助我吧。”我有些緊張地捏住了手指,用堅持的目光看向打量着我的南雲。
“你要知道,情報的獲取對于我們來說,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畢竟早晚都是要對上的,隻是樣貌一類的東西,并不算得上稀奇。我明白對方的未盡之意,但卻不打算退讓……這是,我唯一交得起的籌碼了。
看着不吭聲的我,南雲繼續毫不留情地打擊道:“我說你啊,不過是被三流的殺手教導出來,連炮灰都派不上用場的小人物,不要因為稍微擁有了一點有趣的能力就自滿了喔?”
“不許說阿信的壞話!”
“不過,您說的我都明白,的确,我很弱。……所以,請您随意地使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