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沙發上的人雙手握拳,做出加油打氣的動作:
“從今往後,我會更加、更加地努力,把信你教我的東西盡全力地學會,然後……去救更多、更多的人!
唔,雖然這其中也有我自己需要的關系,但是,這樣做的話,我的功德也有屬于信的一份!啊,應該要怎麼描述比較準确呢?”
“嗯……不管了!總之,如果信你不得不作為殺手活下去的話,那麼在之後,我也會陪在你身邊,在你殺了一個人之後,用你的力量去救下十個人!所以——唔?”
“你一臉激動地在自說自話什麼啊。”
我忍無可忍地伸出手,掐住了那個興緻勃勃的臉頰,
“這樣偷窺别人的隐私,真虧你還能如此滔滔不絕啊,不會太顯得道德低下了嗎?”
“還有,不要對我灌雞湯,我不吃這一套。
少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了,是誰規定了讀心者就會有渴求某個人心無芥蒂的接受這樣的設定?
我對你想要做什麼一·點·興·趣·也·沒·有,不要擅自把自己的行動和我扯上關系!”
誰感到寂寞了啊?鬼扯些什麼話呢這人?
“啊!放心,那些瑟瑟的東西我沒有翻開哦!請不用擔心。嗚……痛痛痛。”
手下柔軟的生物開始扭動了起來,那些掙紮求饒的話語在我逐漸加重的力度下變得含糊不清。
“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拿着别人總結出來的攻略對付我?”
我垂下眉眼,将手下移,毫不留情地掐住了那纖細的脖子,殺氣四溢:
“……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你嗎?”
【嗯?奇怪,智能分析的結果應該是不會出錯的。不過……果然是虛張聲勢啊。】
“因為,我對人際關系的處理很不擅長啊!”
被我挾持的人抓住了我的手,一臉委屈地看了過來。
……雖然我沒用多少力氣,但是被這樣輕易地掙脫,總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真可惜,信你是殺不死我的,因為我是不死者!”
“你難道不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可怕嗎?”
我有些無語地看着面前氣鼓鼓的人。
這都不能夠叫天真單純,而是沒腦子了吧?
這孩子,到底是怎樣平安無事地長到這個歲數的?
“算了,我累了,你趕緊給我滾回自己的——喂!你幹嘛?!”
“你看,人類的溫度,很溫暖吧。”
【就如同姐姐大人當初對我做的事一樣……姐姐大人的話,總不會出錯了吧!】
【人與人肌膚相貼的話,關系就會變得親密起來。所以,對于喜歡的人,就應該貼貼!】
不知何時解下手套的人,将那雙帶着醜陋燒傷的手覆蓋在我的手上,緊緊地握住,露出有點難為情的表情。
“其實……這段時間,因為信的關系,又變成一個人的我,稍微地,不再感到害怕和不安了。”
“就當是在互舔傷口也好,信,在你不需要我之前,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哦。”
我的懷抱之中,被不講道理的生物任性地侵占了。
那個毛茸茸的生物正用着可惡的可憐可愛表情,擅自在我的懷中蹭來蹭去,像撒嬌的貓咪一樣發出谄媚的叫聲。
那雙琉璃珠般的貓瞳映照出窗外皎潔的月色,顯得臉上那甜美的笑容如星鬥般璀璨。
不……不不不不,再怎麼說,這都不是真正的貓咪!
就算出賣色相,對我來說也是沒用的哦?再說了,我也不會喜歡這樣奇怪的生物!
大腦的構造根本就不是同一個維度的,我根本就不能夠理解這家夥到底在想些什麼。
“别妄想了!我是狗派的!!!”
我将會擾亂别人思維的可惡生物丢了出去,快速地鎖上了門。
真是瘋了……
“欸?什麼?犬?”
【被丢出來了……好像惹得他更生氣了啊?】
“請不用感到害羞哦!渴求親密關系是每個人都會有的心理,我也是如此的啊。
信~!你開開門啦。”
煩人的貓開始抓着門闆叫嚷了起來。
“喵~”
不,就算你發出那樣的叫聲,我也不會屈服的!
嗯……?
【至少把我的迪路獸還給我啊。】
“喵喵~”
真正的貓咪在我的腿邊纏繞了起來,那白色的毛發如細雪般柔軟,湛藍色的眼眸中正倒映着我略顯怪異的表情。
随着尾巴那奇異的三簇紫色毛發的搖擺,貓須也随着動了動,讓人無法抗拒它的可愛。
“……”
為什麼把貓也帶來了啊。而且名字也好奇怪。
“信,開開門啦~”不屈的叫聲隔着門闆還在響起。
“……”
“信~?”
“碰——”
讓我死了吧。
我帶着絕望的心情将頭撞在門闆上,口齒之間發出崩潰的叫喊。
【啊,叫得好慘啊?我該不會做得太過火,把人逼得崩潰了吧?
……呃,冷靜下來一想,我剛剛的行為看起來好像跟發瘋也沒什麼兩樣?
太羞恥了!我究竟在做什麼,居然自顧自地就開始自我剖析心境。
有誰想聽這個嗎?對信來說,我就隻是個強行巴上他的無賴而已啊。
真的是,自我意識過剩了……】
“那個,請、請冷靜點。我不會再煩你了!……不過,非常抱歉,能請您開門把迪路獸還給我嗎?
呃,我現在說這個好像沒什麼信用……唔,這樣吧,請您稍等一會,我現在就下樓,到時候還請勞煩您把迪路獸從陽台丢下去給我吧!
請不用擔心,這孩子并不是真正的貓,是不會受傷的。”
隔着一片門闆,傳來了有些模糊的聲音,說話的人在匆匆抛下話語之後離開了。
【指手畫腳,嗎……似乎曾經也有誰這樣對我說過呢。同樣的金發的誰……?
嗚哇,我好像在不經意間又發現了自己的性格缺陷了啊?
不,不行不行不行,不能再給别人增添麻煩了!】
“……”
不是真正的貓又是什麼意思。
我低下頭,看着蹲坐在我的腳邊搖着尾巴的四腳獸。
……不管怎麼看,這都是真正的貓。
“好了,請丢下來吧,信先生!”
從陽台下方傳來一道有些缥缈的聲音。
我拎起小白貓小心翼翼地來到了陽台邊——
比起四腳站立的姿态,這孩子似乎更适合因為我這樣強制性的動作而雙腳垂直站立的姿勢。
……真的要把這家夥扔下去嗎?
總感覺我的良心好像在阻止我做出這如同虐貓一樣的行為。
我和小肚子鼓鼓的白色小貓面面相觑着。
“喵?”
小貓催促地叫了起來,歪着頭的樣子仿佛在疑惑我為何靜止不動。
那雙如玻璃般晶瑩剔透的貓瞳中,再次倒映出我那怪異的表情。
“信先生?”下方的聲音開始變得疑惑。
我歎着氣放下手,掏出了手機,通知某人明天再來領回她的貓——
明明是探出頭就可以傳達信息的事,但莫名地,我現在并不想看見那家夥的臉。
将貓随意丢下,我拉過床上的被子蓋住了頭。
今晚從各個方面來說,都太混亂了。
還是睡覺吧。明天醒來就會變得正常了。
我帶着一絲逃避的想法遁入了夢鄉,然而,對方的騷擾行為甚至延伸到了我的夢境之中。
那雙楚楚可憐,泫然欲泣的眼眸總在我的眼前閃現,如月華般漂亮的白色長發上長出了白色貓耳,正委屈地往下疊。
似乎是受了今晚白色小貓的影響,兩者的形象奇異地重疊在一起,在我的夢中橫沖直撞起來。
逃跑不成的我被人形小貓一個飛撲壓在身下。
嗷嗚嗚叫着的生物一邊舉起有可愛肉墊的爪子,一邊氣鼓鼓地張開嘴,咕噜噜地咬起我的手,将我毫不留情地蹂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