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與小白笑着打鬧了好一會兒,直到最後兩人都有點筋疲力盡,小白才把自己挂在了死而複生的兄弟的脖頸上,聽到兄弟輕聲問道:“江缈身上的天神殺意,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和秦昊有關?”
“……不得不說,你看人還真準,沒錯,确實有一部分原因歸功于你家的鐵頭娃。”小白抖了抖耳朵,壓低聲音将被追殺的始末言簡意赅地告知:“……雖然當時我和江缈本來就在被天國殺手追殺,但如果不是為護住秦昊,江缈未必會被那一刀砍中。還好有一位絕頂人物出手解救,不僅斬殺了天國殺手,還幫江缈鎮壓了體内的天神殺意和青銅花,不然你今天能不能見到我們都是問題。”
原來江缈的暗傷還有弟弟的一份“功勞”。
石昊沉下臉,在心裡給天國狠狠記上了一筆,視線看向遠去登山的秦族人,磨了磨牙,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那天江缈會在聽到自己說要打秦昊時叮囑打狠點了。
嫂嫂有難,未能幫上忙就算了,實力不濟還不知退避,難怪秦昊如今對江缈的态度與在下界時截然不同,不僅有禮,恭敬中還透着一股歉疚,他初見時還以為弟弟終于長大,卻不想原來如此。
若他未在七神下界時隕落假死,又怎會讓江缈面對那樣一場追殺,至今都受這暗傷掣肘。
進傳承地前的那一拳還是打得輕了。
石昊眼睫輕顫,餘光卻瞥見一襲黑衣的魔女走上前,從他脖子上抱走小白,嘟着嘴用力搖了搖幼虎的身體怒道:“小白,以往不是隻要有男人敢親近江妹妹你就咬人嗎!他剛剛都抱得那麼緊了,怎麼你倒當起了睜眼瞎啊?”
小白虎嘴微張,愣愣地看着柳眉倒豎的魔女,回神後在她手中掙紮起來,落回地面抖了抖毛,尾巴跟着翹得老高,走到江缈身邊蹲坐下來後才反駁道:“我又不是變态!而且咬别人是因為他們想當我爹,但荒是自己人!”
而且他咬别人本就是因為離開下界時曾在石昊墳前向他承諾過,他虎品可好了,當然說到做到!
“你這不是雙标嗎!”和一人一虎待久了,魔女也學了不少地球詞彙,但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理解雙标這個詞的意思。原本江妹妹對那少年魔王就頗為在意,若是連小白虎都倒戈了,平時枕頭風多吹點,她豈不是隻能眼睜睜看着江妹妹被那野蠻人擁入懷中?
就他打架的那副兇狠樣子,能照顧好江缈?
魔女已經無法阻止自己思維的發散了,看石昊頓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哪兒哪兒都能挑出不配的地方,甚至連荒這個名字都被她在心底狠狠吐槽了一通,最後總結起來就三個字——他也配?
江缈在一旁聽得耳朵又紅又燙,眼見圍觀的曹雨生又有向百曉生發展的勢頭,頓時羞憤地一巴掌拍上他的腦門,怒道:“看什麼看!你也想被他抱?”
“我不要!兩個大男人抱一起算什麼!還是姐你和荒兄弟抱吧!”曹雨生被打得一激靈,聞言連忙抱住胖胖的自己,尤嫌不夠還跑去了老爺子身後躲起來:“我剛剛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說!姐你就當今天從沒有見過我!”
江缈攏着外衣,從地上抄起石頭就往曹雨生身上砸去,石頭一砸一個準,愣是把曹雨生砸得滿場亂跑,哎呦哎呦叫喚個不停,直到最後他跑到石昊身後才暫時逃過一劫,因為朝他打過去的石頭吧嗒一下打在了石昊肩頭,追來的江缈連忙停下腳步,看着石子掉在地上,眼底驚慌了一瞬,低着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站在原地躊躇了幾秒才擡眼看向石昊,小聲地開口問道:“疼、疼嗎?”
都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都不知道避開啊……
江缈的手指攪弄着袖口,面上難掩懊惱,而石昊搖了搖頭,反手提着曹雨生的衣領把人拎了出來,梆梆兩拳就在人腦袋上打出了個熱乎乎的包,打得曹雨生淚眼汪汪直呼倒黴,捂住腦袋上的包徑直跑到角落面壁去了。
“暗傷還疼嗎?我這邊還有不少寶藥,待會兒去到聖山上的宮阙後就都取出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是你能用得上的。”
石昊上前兩步,示意在一旁等候的小白三人和魔女該出發了,同時向面前的江缈伸出了手,身後的雷電雙翼展開,将這片空間渲染成一片藍紫色。江缈才鎮壓暗傷,再動用借力恐于傷勢不利,但因為先前表明心迹一事,她本就對自己多有避讓,這次石昊也早已做好了可能被拒絕的結果,卻不想會看到面前的少女隻猶豫了片刻,就把自己微涼的手搭上來的景象。
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外人眼中的少年魔王展露出少有的柔情,長睫垂落,星子似的眼中盛滿細碎的笑意,他将手掌回握,就像是握住了漂泊的風和墜落的雨,也握住了日後要一路同行的那個人。
“握住了,那就是我的了?”石昊湊過來輕笑着問,少見地舒展了眉眼,真摯的目光看得江缈不自在地撇過臉去,紅着耳朵低聲嘟囔了一句“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