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在火州大殺四方時,你在幹嘛呢?
答案是——在插花哦。
天仙州做工最精細的花瓶,插上了自火州平原深處送來的最豔麗的花朵,用靈氣濃郁的神泉水澆灌。想起晨起時看到放在枕邊的這束絕麗仙葩,你臉上又忍不住揚起笑容,擡手輕輕撥弄了一下潔白如玉的花瓣,感覺周圍天人族的一衆弟子的表情頓時變得更難看了。
這是書院中的一處神聖道土,湖畔波光粼粼,百花鮮妍綻放,各大教翹楚席地而坐,琴聲铮铮,引百鳥齊舞,霞光四溢,但自從你取出花和瓶子開始動手之後,此處的氣氛就變得極為怪異,天人六傑面色連變,而其餘古教的弟子也紛紛壓低了聲音,小聲交談。
因為他們都認了出來,這是隻有天人族的族地才有栽種的天之花,花開之時可堪比成熟的聖藥。天州距離此處少說也有百州之遙,且此聖物天人族從無外送之例,倒是隔壁火州的天人族道場存有幾朵,也僅在每年年節時會取出來做供奉。
聽說荒正在隔壁讨伐天人族……
聽說荒是你的道侶……
聽說……沒什麼好聽說的了,整個天人族都已經成了你們play的一環了。這麼一束天之花,總不可能是你那日大鬧天人城的時候順道采摘的吧……
真看不出來,那個荒還蠻會風月的嘛。
與石昊并未結仇,且身邊也無紅袖添香的年輕翹楚看得心上不由一陣升起酸溜溜,而伴随着清漪的一曲瑤琴落幕,這片場地上的才俊紛紛各自交流起來,有來自不朽古教且不懼天人族的初代一邊觑着幽宇幾人的表情,一邊向你調侃道:“為何此處獨江仙子一人桌上有仙葩相伴?我觀此花絕麗,看着不像天仙州本地花啊,莫不是哪位道友萬裡求取……贈予仙子,欲求垂憐不成?”
身邊的清漪聞言低頭抿唇一笑,鳳舞眼中也含了笑意,倒是坐在你對面的幽宇,手裡的杯子都快被他捏碎了,就連臉上的笑容都多了些許牽強,看着就是一副要被氣死的模樣。
你于蒲團上端坐,捧起靈茶正小口小口地喝,聞言看了那位耳生羽翼的初代,彎起唇角道:“道友好眼力,我昨夜于天州博物志中得見此花,正遺憾上次前往天人城時未曾得見,也許是命中注定,今早晨起,一束仙葩正被安置在我枕邊,馨香撲鼻,絕麗無雙。想來是知道今日我将與幾位天人族的天驕見面,它也随緣而至,實為天賜的祥瑞,諸位以為呢?”
伴随着天人族那邊的氣氛愈發低迷,周圍倒是傳來了不少應和聲,而你見好就收,倒不是覺得天人族有多可憐,但那堆人裡的紫發姑娘正滿眼的愧疚為難,觀其容貌溫柔堅韌,是一位不遜色于清漪靈兒的明珠,應該就是石昊曾經與你提起過的雲曦。
下界引魂之難,你受了三人之恩,除了石昊和火靈兒,最後一人便是此次初見的雲曦,太過貶低天人族,她一個女孩子,顔面亦會受損。
你提壺引茶,斟茶半杯,手一揮,玉杯便穩穩地送到了那溫柔姑娘的面前。她似是一驚,随即擡起頭來看你,眼底寫滿了無措,似是不解你此舉用意。
“喝點水吧,嘴唇都幹了。”你點了點下唇,對她揚眉一笑:“我聽說當日荒被囚黑牢,你為求情竟被你族天神所傷,如今身上傷勢可都痊愈了?”
說到底,天人族謀求石昊身上的秘法,她一個尊者修士,縱使如今是重點培養的弟子,又有什麼辦法能阻攔呢?族規森嚴,血脈親情,加上天神之威,在這些如山一般沉重的壓力下,她還能站出來為石昊求情已是不易,甚至最後還為戚拓天神所傷,當場昏厥,石昊都未曾怪罪她,輪到你更是對她生不出責難之心。
天人族歸天人族,雲曦歸雲曦,你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