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豔豔的血珠淌落,這幾人連最後的一點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化作血沫,小白背上的雙翅一振,與石昊最先從門戶沖出,極速離開了這兇險的地下世界,而當他們來到地面時,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兇巢附近那多出來的幾萬屍骨,都是在今天前死去的,在血紅的三十三輪血月的映照下,宛如人間煉獄。
“還有成群成片的生靈在逃亡!”石昊眼眸泛光,望穿了千百裡,看到了無數生靈逃竄的景象。
而就在這樣血腥的景象裡,不知何時幽幽的響起了一曲笛音,如仙樂般自九天落下,石毅向聲源望去,隻見那如火山般的兇巢洞口上方,有一道白衣絕世,谪仙般俊美的人微微一笑,唇邊橫着一支玉笛,瞳如墨玉,卻沁着寒芒。
毫無疑問,那就是兇巢的布局者,數世不顯,每一世都以兇巢收割數以萬計的強者精血,而伴随着笛音,漫天晶瑩的花瓣飄落,卻精準地擊殺了那些逃跑的生靈,要在巢界完成最後的收割。
一曲笛音送群雄,一片又一片花瓣飄落,令外界揚名的無數強者凋零,血染古地!
長弓衍拉開烏亮的弓弦,将一根神箭射出,而那神秘人隻是淡然一笑,表情甯靜又祥和,神箭折返兩次都未能傷到他分毫——此人的實力,竟是在長弓衍之上!
小白已修出仙氣,論實力是衆人中最強的,當即虎嘯震天,口中凝聚一個銀光閃閃的符文,在半空中化作一股淩厲的劍意朝神秘人襲去,山巅之人眉梢微挑,似是未曾想到此地會有修出仙氣之人,但也未見慌亂,随着他的笛音一變,無數鬼魔神從兇巢湧出,朝石昊他們追殺而來,而他本人的眼中神光凝聚,同樣化作一枚古符,迎着小白的劍意而上,當場就引發一場大爆炸。待爆炸聲稍退,谪仙再現,小白的瞳孔卻霎時縮小如針孔,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他看到谪仙的體外也環繞着一道潔白的仙氣,對方也已經踏出了那一步!
他已不占修為的優勢,兇巢更是對方的老巢,為今之計隻有盡快離開,不然今日怕會殒命當場!
“快撤!此人留有不少後手,更是占了地利之便,不能再留在巢界,否則我等恐有性命之憂!”一擊探出虛實,小白扭頭就跑,身上的玉清焰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在虛空點燃一堵火牆暫時隔絕了鬼魔神,地面幾人聞言立刻運轉極速,一路從兇巢核心地段撤至殒仙嶺,在這裡更是受到鬼魔神和被神秘人召喚來的黑神蟲的合力圍攻!石昊的雷帝法、石毅的重瞳、龍女的神秘古角,還有小白的雷火合擊,一行人緩慢地朝巢界的邊緣撤離,就在秦昊即将被黑神蟲刺穿身體時,丹爐中一輪青月升起,仙火灼灼,幾乎要壓塌諸天,更燒穿了黑神蟲的包圍圈!
“江缈!”石昊驚詫,看向自丹爐中飛出的倩影,青衣白發,舉手投足間自天穹招下仙焰,黑神蟲與鬼魔神都是陰邪之物,最懼怕陽火,嗡鳴着一時不甘靠近,漫天的墜火竟短時間内與神秘人的攻勢持平了!
天紋海螺的嗚鳴暫止,谪仙靜靜地凝視着眼前的人,突然一聲輕笑,眼眸微彎:“江姑娘,看來當日我的提醒,你并未放在心上。”
“果然是你。”江缈手握碧色長劍,氣息有些不穩,眼底更是有血絲攀附。她昨日與打神石的推演到底耗費了太多心力,此刻額角脹痛未消,若非那神秘人緊追不舍,她斷不會強撐着出面:“你那日說的造化,便是在兇巢引萬靈精血?布置數世,你到底是誰!”
“籍籍無名之輩罷了。”白衣青年墨發飛揚,神情一如初見的甯靜,亦和初見般有問必答:“若江姑娘問姓甚名誰,以前倒是有個诨名,叫花童子。”
他宛如在閑聊,手中的天紋海螺重新換成了如羊脂玉般的骨笛,輕敲掌心後道:“江姑娘,今日是要保下他們?”
“是。”
江缈的回答令他眼中浮現些許笑意,谪仙望向頭頂依舊在絞殺黑神蟲的青月焰,繼續問道:“那……若我不肯呢?”
而這一次,回應他的是江缈手中的長劍驟然爆發的光芒,面前的少女俏臉雖透着一層虛弱的白,但卻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了他答案——
不退,便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