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不是江缈。”

在地上蹲了半天的小白突然開口，聲音笃定：“她能修煉，而且她身上的歲月痕迹和那個我匹配不起來。”

“你怎麼确定那隻白虎是你？”魔女出聲，想起剛才通過那一滴血看到的景象，仍舊有一絲震撼無法褪去。那種級别的大戰，遠超凡人的想象，而戰鬥中的存在無一不遠超教主，最後那如天帝般偉岸的身影更是已經超越了人道絕巅才有的強大。

那是……仙？！

小白甩了甩尾巴，撅起屁股伸了個懶腰，蓬松的毛發在天光中一片晶瑩。他沉默了片刻，随即答道：“一種……直覺。金紋白虎本就不多見，是天生的仙獸，而且我還有一部分白澤的血脈，剛才看到那個我的時候，我的白澤血脈被引動了——我想，我應該是和曹雨生那個家夥一起活到了那個未來。”

“但很奇怪，”幼虎開始在原地繞圈，尾巴被他咬在嘴裡，眉宇間流露出一絲躁動：“如果我是我，那個江缈又是誰？我還在，我們認識的江缈必然也還活着，可我怎麼會輔佐另外一個小丫頭，江缈呢？”

石昊看着小白的動作，雙眉微蹙。其實在血中的烙印裡看到“你”的身影時，他還有一瞬的激動，他想，是不是三世銅棺的所見都是假的？你和小白分明出現在那段不屬于現在的景象中，投身一場大戰，活得很好。

可當聽到小白笃定地說那人不是你時，他又再次陷入了痛苦中。他想不通，明明小白還活着，為什麼在銅棺顯化的景象裡他卻會親手将你葬下？為什麼小白的未來裡，他的身邊陪伴的卻不是你？

難道這世上真有輪回嗎？難道你的輪回，是一個沒有石昊的世界嗎？

石昊不敢去深想，一種注定要與你分别的預感自他心底紮根，讓他猶如困獸。沒有誰能夠接受一個終有一日會失去摯愛的未來，而最令石昊飽受煎熬的一點是，你是他親手葬下的。

小白還活着，你也一定還活着，一個活着的你，卻被他葬下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幼虎猛地跳了起來，兩眼放光地跳到石昊肩上，打亂了他此刻的失落和痛苦：“江缈在這個世界絕不會有輪回，她本身就被天道排斥在外，那個女孩子長得和江缈那麼像，或許隻有血緣才能解釋得通，不然我不可能追随她！”

他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石昊，促狹地擠了擠，臉上洋溢着喜悅的神色：“你說，她是不是江缈的後人，我的少主？”

轟的一聲，石昊感覺自己的腦袋被這個消息炸懵了。

魔女連喊了他好幾聲都沒得到回應，而此刻的石昊滿腦子都是少女身騎白虎，持槍奮勇殺敵的景象。

仔細想來，那姑娘的一招一式，好像是有那麼一點自己的影子。

後人……江缈的後人？

江缈……和自己的後人？

他的呼吸都因為這個念頭粗重了一瞬，如果這是真的，那他和你血脈的延續，如今正在未來搏殺？那場大戰究竟是什麼？

說來說去，終歸是他還不夠強，堪不破那滴血中的烙印想傳遞的訊息。

“……醒醒，醒醒！”

“别給我露出這麼可疑的笑啊混蛋！你在想什麼！”

小白的尾巴打了他好幾下，總算是把石昊打醒了，視線中幼虎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虎嘴一張更是蹦不出半句好話：“你笑得那麼開心作甚，我可沒說這是你和江缈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