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不會給錢嗎?
陸千景急得燒心,天下起蒙蒙的雨,水霧濡濕了發絲,她從老楊手中拿過木箱,擺在膝頭打開,寒光乍現,是薄細刀面特有的光影。
她挑出一把撥開枝葉,撇了眼江映白中泛青的手指,便把刀子往男孩手邊一遞:“看到最前面那個沒,用這個劃他的手,他最心疼他那雙手了,去幫你爹娘把他們趕走吧。”
不及人腰高的男童舉着一把秀氣小刀橫沖直撞,實在毫無半點殺傷力,但栅欄外的人多次碰壁,已是累極,再無心折騰,隻想趕快走完過場下山休息,此時被人又攔又打,紛紛掉頭,腳下步子不覺快了幾分。
等人走遠,陸千景幽幽從樹叢後轉出,不慌不忙和小院的主人打了個照面。
一對中年夫妻,還有一個青年。
拴在樹下的狗突然狂吠,好似瘋了,江映一行都沒這麼過火的待遇,她擦掉蒙在眼角的雨點,三人驚懼的面容變得清晰,他們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你......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陸千景心下古怪,看看蓄娘,又看楊非,真像一副骨架,還是拿着尖刀的骨架。
确實有點可怕,“你們為什麼不像别人一樣去城裡?”
中年夫妻目不轉睛盯着她,“我們家在這,為什麼要走,你也想搶我家祖宅?”
陸千景面無表情地看着屋頂缺瓦的木屋,屋中漏水,地上擺了個桶,她掏出望杏給的昭媛令牌:“我們是京中來的,我沒想動你家祖宅。你們前些日子有沒有進城?火燒行宮是否有你們一份?”
男人硬氣道:“自然沒有,我家祖上十八代都是良民,在青石鎮上安生,便是天塌下來都不走,我們進城作甚?”
陸千景不由皺起眉頭,又問了幾個問題,男子一一作答,無論繞到哪裡,最後的落點總是他沒出過青石鎮,戒備得近乎反常,頗有種此地無銀的荒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