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的不吃嗎？”西西不答反問，“是不合胃口嗎？”

「主人快吃吧，再這樣下去你身體受不了的。」

莉莉絲無視腦海裡的哀嚎，努努嘴委屈道：“這裡好黑，我好害怕，我吃不下飯。”

“西西姐姐，放我走吧，這裡好可怕嗚嗚嗚嗚。”

在斷斷續續的抽泣生中，西西抿了下唇，“抱歉，莉莉絲小姐，我不能放你走。”

莉莉絲紅着眼睛望着她，“王子殿下呢？他為什麼不來看我？”

這次，西西臉上倒是罕見地顯露出疑惑的情緒。

“王子殿下？他來看過你？”

莉莉絲低下頭，發絲滑落，露出半截纖細的頸。

“是的，王子殿下問我來王宮有什麼目的。”莉莉絲猛得擡頭，散亂的頭發随着動作搖晃，“我沒有，我沒有目的，但他不相信我，他還……”

“他相信你又怎麼樣？”西西平靜地打斷莉莉絲，淡淡把刀叉擺放在餐盤上。

“你難不成覺得他會違抗薩勒國王的命令把你放了？”

莉莉絲從西西沉靜的瞳孔裡看到自己的倒影，看起來很狼狽。

莉莉絲揚着一張無措的臉，慢半拍地“啊？”了一聲。

“小姐真的不吃嗎？陛下還有二十分鐘回來，那時我将會把餐品拿走，還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才會來。”

話落，她又插起一塊牛排遞到莉莉絲嘴邊。

這一次，莉莉絲張嘴了。

兩天沒進食，莉莉絲這頓吃得很飽。

連魚尾晃動的頻率都輕快許多，莉莉絲在腦海裡輕聲回答前不久自己說出的問題。

「我覺得還是餓死比較痛苦。」

001随口附和，皺着眉不知在想些什麼。

莉莉絲也不在意，她眉眼彎彎看着面前被重新關上的鐵杆門。

在同一處，那隻蜘蛛又開始織起了網。

莉莉絲繼續仰着頭，聚精會神地看着它勞作。

銀白的蛛絲繞着中心在外面圍出許多圓圈，看起來比剛才那個網更漂亮些。

很快，一張網又織成了。

“哇塞，小蜘蛛，你也太厲害了！”

莉莉絲嘴角牽起一個笑，誇獎完就沖着那張網吹了口氣。

下一瞬，精細的網被風吹得殘破，上面的蜘蛛也不慎落入水中。

莉莉絲自始至終揚着淺淺的微笑，她垂眸望着那隻在水裡掙紮的蜘蛛，直到水面歸于平靜才狀似可惜地哀歎一聲：

“如果我的手沒有被鎖住就好了，就可以救你了。”

幾乎話落的一瞬，莉莉絲就聽見鼻息噴灑的聲音，她擡起頭試探道：“誰？”

“殿下？”

刺骨的冰涼一瞬直接從身後襲來。

“是誰？”

莉莉絲警惕地回首，卻因為鎖鍊的制約沒辦法進行太大動作。

于此同時，001也坐正了身體，目光變得嚴肅認真起來。

“現在開心了？”

莉莉絲繃緊的神經蓦地被彈了一下，然後慢慢松下來。

身後的人還在繼續問。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我是不是告訴你人類很惡劣，你就是不相信，現在滿意了？”

“你怎麼找到我的。”

莉莉絲語氣淡淡，甚至有些洩氣。

感受到少女後仰的身子，克洛亞僵了一瞬，語氣維持着方才的鎮靜。

“你的威廉王子怎麼沒救你出去？”

“嗯？”

“克洛亞。”

空氣靜默了數秒，才傳來男人清冽的嗓音。

“怎麼？不裝了？不叫大人了？”

“我以前不叫你大人嗎？”

“什麼？”克洛亞愣了下，“什麼意思，他們給你吃了失憶的藥水？”

莉莉絲沒忍住笑出了聲，背脊靠在克洛亞胸膛上顫個不停。

克洛亞臉越來越黑，“你還有心情笑？綁你的鐵鍊是特質的，我的魔法解不開它。”

莉莉絲偏了下頭，有些莫名其妙道：“我又沒讓你解開它。”

克洛亞語塞一瞬，再開口時已經明顯聽出語氣裡的不悅，“你還想着你的威廉王子？”

莉莉絲撇撇嘴，“你解不開還過來幹嘛？看我笑話？”

克洛亞冷笑一聲，“看你是怎麼死的。”

“什麼意思？”

“裝天真裝過頭了吧？真不知道他們會拿你怎麼樣？”

莉莉絲仰頭把後腦勺靠在克洛亞的胸口，語氣平靜：“燒死我？”

少女面色平靜地說出這個猜測，克洛亞莫名感覺心口一痛。

“你亂說什麼？”

莉莉絲無語地撇了下嘴，“不是你問我的嗎？不是燒死我就是解剖我，還能有别的死法嗎？”

“咔嚓——”伴随着開門聲響起，克洛亞一呲溜竄入水裡。

莉莉絲有些不自在地輕蹙了下眉，連尾鳍也不敢随便亂擺了。

“莉莉絲？”

随着威廉的聲音響起，莉莉絲明顯感覺水下溫度降了幾度。

她強忍着發抖，揚着臉用興奮的語氣驚呼：“殿下，您怎麼來了。”

伴随着熟悉的餐點香氣，莉莉絲嘴角抽了抽。

“莉莉絲，你餓壞了吧，這是你最喜歡吃的慕斯蛋糕。”

威廉抿着唇，态度看起來和上一次的差别很大。

他先是伸手遞過來，看了眼莉莉絲兩邊被鐵鍊捆住的雙手，似是愣了一下，随後紅着臉把蛋糕遞到莉莉絲嘴邊。

莉莉絲強忍着撐意，小口咬下一口蛋糕，“謝謝殿…啊！”

水面蓦地結起了一大片細碎的薄冰，水裡溫度又降了一大截。

莉莉絲下意識低了下頭，威廉也跟着俯下身往水裡看。

“怎麼了莉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