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骁舔了舔後槽牙,指腹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凜冽,“你最好是真不知道。”
溫念低頭哼笑着擦去血迹,“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想去哪是她的自由,奉勸你一句,别想試圖管她,這樣隻會把她越推越遠。”
宋霁骁:“用不着你提醒。”
溫念不屑的笑笑。
彼時在涼城的棠溪孑根本就不知道遠在滬市的兩人為了她大打出手。
“姑娘,你找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步履蹒跚的扶着樓梯上樓,在樓底她就聽有人在那‘砰砰’地敲門。
棠溪孑聽到聲音,停下了敲門的動作,轉頭看向老人,指了指緊閉的大門,“我找這家的主人。”
老人說:“别敲了,這不住人。”
“不住人?”棠溪孑眸眉。
老人點點頭,“是啊,不住人。我在這住了二十多年了,十多年前這套房子被人買了去,說是當學區房,但隻聽有人買卻從未見人住過。”
“誰買了?”
她是跟着溫霖洛檔案上的地址找的地方,如果地址是正确的,那她絕不會找錯。
“聽原戶主說是一對夫妻,帶着一個小孩。”
“原戶主知道住哪嗎?”棠溪孑問。
*
“王奶奶,有人找。”
王奶奶:“碰。誰啊?”
“不知道,一小姑娘。”
“小姑娘?誰啊?”王奶奶琢磨着的瞬間棠溪孑已經站到了王奶奶的身邊。
棠溪孑:“溫建山認識嗎?”
王奶奶詫異的看着她,“你是……”
棠溪孑瞟了眼衆人,“換個地方說吧。”
王奶奶撇下牌桌,“不打了,有點事,先走了。”
*
“姑娘是溫建山什麼人?”王奶奶好奇的打量着棠溪孑,小姑娘長得挺水靈。
“朋友。”棠溪孑輕描淡寫的說。
朋友?這姑娘看着年齡也不是很大的樣子,溫建山還有這朋友?
王奶奶一下警惕了起來,“姑娘找我什麼事?”
“溫建山這人,你了解多少?”
王奶奶搖頭,“不太了解,我就賣了他一套房子,能了解多少。”
棠溪孑拿出一沓紅鈔,“這呢?”
王奶奶見錢眼開,收下紅鈔,“一點點,了解一點點。”
說着便開始回憶他們一家的情況,“其實我就隻見過幾回,當初家裡急着用錢,就把房子賣了。這個溫建山看起來窮破不堪,出手倒是大方,說多少就是多少都不帶還價的。”王奶奶現在想起來都後悔,早知道就多要點了。
“他跟他老婆兩個人,帶着一個小男孩。夫妻兩個看起來咋咋呼呼的,性格都潑辣的很,要不是為了賣房,我都不願搭理他們。不過那小男孩看起來就不一樣,文文靜靜的,乖巧的很,這樣的夫妻能教育出這種小孩倒是少見。”
棠溪孑問:“小男孩會說話嗎?”
王奶奶點頭:“會,你這話問的。不過……”王奶奶仔細回想了一下,“話是會說,但好像有點自閉,不太願意跟人講話,反正我每次見他,他都唯唯諾諾的縮在他媽身後。”王奶奶猛然點醒,“你說,這孩子不會有什麼病吧?”
棠溪孑瞟了王奶奶一眼,王奶奶抿了抿唇,咽了下口水,嘀咕,“我就随便說說。”
棠溪孑:“他們是涼城人嗎?”
王奶奶搖頭,“哪涼城,一家都是漠城的,唉,這你不知道?”
棠溪孑眼眸一深,嘴角勾笑。
“他們還有一個女兒?”
王奶奶震驚的問:“還有女兒?這事我還真不知道,姑娘,你到底是誰啊。”
棠溪孑哼笑,“你不知道就對了。”
溫建山巴不得沒生過這個女兒,又怎麼會讓人知道她的存在。
溫娣的出生就是多餘的。怪不得溫娣死後他們一家就從緒城消失了,跟溫娣所有的信息都抹得一幹二淨,或許這一點可以解釋這一切。
曾經她以為這隻是溫娣為了騙取她的同情故意編造的謊言,原來一切都是真的。他們家重男輕女。
在這種迂腐的思想中,年紀輕輕的就輕生隻會讓他們覺得晦氣,無地自容,更是恥辱,給他們蒙羞了。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離,撇清一切跟溫娣有關的東西,開始新的生活。
*
“溫娣,你為什麼這麼拼命的賺錢?”棠溪孑發現她除了當家教外還在外兼職,難道她就真的這麼愛錢?
“賺錢交學費。”
“為什麼是你?你的父母呢?”
溫娣斂住笑,垂下頭,“他們不喜歡我,認為女生上學沒有出路。我要想繼續上學隻能自己賺學費。“
棠溪孑:“所以你叫溫娣?”
“嗯,為了生弟弟。”
“那你不應該讨厭弟弟嗎?為什麼還這麼喜歡他?”弟弟搶走了她所有的一切,就連名字都為弟弟而取。
隻要提到弟弟溫娣的臉上就會透着溫柔,“因為他是我的護身符。有了弟弟他們就不會再拿我撒氣,不會再罵我打我。弟弟也很乖,他是家裡唯一一個喜歡我的人。”
棠溪孑當時并沒有多大的感覺,隻是一聽而過,“我讓管家給你加錢,外面的兼職就不要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