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多久沒見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您一面。”管家看着程曼榮幸道。
“十一年了吧。”程曼淺笑着回憶了一下上次見到管家的場景。
那時的管家還能健朗的陪在棠溪孑身邊,而如今卻隻能坐着輪椅等人伺候,真是歲月不饒人。
管家感慨,“是啊,十一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小小姐小時候的模樣都還曆曆在目,如今都已長成大人了。”
程曼笑笑道:“年齡是大了,心智卻還像個小孩一樣,幼稚。”
管家歎歎氣,有些話到嘴邊了又咽了回去。
“她會長大的,隻是她現在執念太深。”
程曼苦笑,“希望吧。”
“找一個死人能找十一年還不放棄我真不知道是該佩服她還是該罵她。”
管家沉默了一會兒,說:“怪我,我當初就不應該招她。”
程曼默了兩秒,說:“高叔,我想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來看您了。”
*
程曼來了一次後就再也沒在棠溪孑面前出現過。
而棠溪孑的病房除了溫念和醫護人員進出之外也再也沒任何人進過,程曼在棠溪孑的病房門口設了保镖,24小時守着,連隻蒼蠅都飛不進。
就連宋霁骁來了也被擋在門外。
棠溪孑自嘲道:“這跟監獄有什麼區别。”
溫念:“你現在需要靜養。”
棠溪孑哼笑,“她是怕我跑了。”
棠溪孑說的沒錯,程曼也猜的沒錯。
按照棠溪孑的性子,醒來後必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出院,管它有沒有達到出院标準,她就是要跟程曼對着幹所以程曼提前預判了她的行為,直接把病房封了,不到出院标準絕不讓她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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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霁骁也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夜,他隻是被趕回去上了個課而已,病房就不讓進了。
被堵在門外的宋霁骁攔住了能自由出入的溫念。
溫念瞥了瞥門口的保镖,“這裡不方便說。”
樓道間,宋霁骁敵視道:“這裡應該能說了吧。”
“她并不像表面那麼自由潇灑,真實的她其實受到很多約束,她無法反抗,也反抗不了。”溫念滿眼心疼的說:“今天你所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
宋霁骁凝眉,“什麼意思?這到底怎麼回事?”模棱兩口的回答隻會讓他更擔憂,“她是病人,不是犯人,這跟剝奪人權有什麼區别。”
宋霁骁的暴怒聲回蕩在整個樓道。
溫念垂放着的雙手緊握着雙拳,後槽牙咬緊着隐忍。
是啊,她是病人不是犯人。
他也想替她反抗,可他在她面前就如同蝼蟻一般,她的權利大如天,連她自己都反抗不了,他又有什麼本事?她随時随地都能捏死他。
“字面意思,保镖是她母親安排的,隻是想讓她靜養,她需要靜養。”
“砰”的一拳,打在了溫念的臉上。
這次溫念沒有反抗,舔了舔後槽牙,一副任他打的姿态。
宋霁骁停住了,“為什麼不還手?”
“你為什麼不攔着,任由人像看犯人一樣看着她?為什麼你能進?你們到底什麼關系?”酒醒的他又推翻了昨天的猜想,這個人一定不簡單。
溫念撇開揪着他衣領的手,無奈地笑了笑。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無非就是他怕失去她。
宋霁骁:“你笑什麼?”
溫念:“她還沒告訴你嗎?我跟她一起生活了十一年。”
“被認可的十一年。”
“嗡”的一下,宋霁骁的耳邊傳來嗡嗡的耳鳴聲,時間一下子仿佛凝固,整個人僵硬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他。
大腦停止思考,所有的欺騙感一下湧上心頭。
騙子,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
他完全沉溺于她編織的謊言裡。
許久才找回聲音的他心如死灰的哼笑,“你還真大度。”
大度到能容忍她跟他在一起。
溫念笑而不語。
宋霁骁把他推到牆邊,一拳打在了他耳側的牆頭,狠戾道:“祝福你們。”
溫念眼不眨一下的禮貌笑着,“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