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知曉兩人究竟看到了什麼,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自從商場出來後這兩人的臉都冷如冰窖。
兩人仿佛都寫了‘生人勿擾’四個大字。
即使到了其樂融融的聚會中,也不曾打破這份靜默。
坐在主位的徐老夫人看到自己風流成性的小兒子和外孫都擺着臉氣不打一處來,“你們要是不樂意給我這老太太過生日我也不強求,一個兩個的給誰擺臭臉。”
“怎麼,讓你們來是打擾你倆的晚間活動了嗎?一個個的,一天到晚都沒個正行,上梁不正下梁歪,都從哪學來的壞習性。”
老太太的威嚴讓這歡樂的場景立馬肅穆起來。
坐在一旁的徐玉黛恨鐵不成鋼的瞅了瞅兩人,沒法管,她也管不了,被罵都是活該,她還嫌罵的輕了。
面對徐老夫人的叨叨訓斥,這兩人不約而同地互看對方。
眼神都傳遞着相同的話:說你呢。
“啪”的一記,老太太拍掌在桌,“你兩倒是默契。”
徐瑾陽欠欠地沖着老太太笑道:“霁骁是跟在我屁股後面長大的,這不跟我默契跟誰默契。”
“你倒自豪上了,我這是在誇你嗎?”徐老夫人白着他道。
這小兒子,小時候看着還挺乖巧的,這是越大越欠揍,嘴皮不說,還養了一堆壞風氣,早知道就該趁小多揍點。
“顧家那姑娘最近學成回國,找個時間你倆見個面,那些個娛樂場所給我少去點,最好是别去,聽到沒。”
“今年都三十五了,成天想着花天酒地的,我什麼時候能抱到孫子?你真想氣死我不成。”徐老夫人看到這兒子就是一肚子的氣,外孫都這麼大了,卻遲遲不見孫子的影,她都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見到。
“還有你,霁骁。”難得有機會能把這兩人聚齊,老太太不得逮着機會好好數落這兩兔崽子。
哪知宋霁骁比徐瑾陽脾性大,徐瑾陽還會聽到聽到,宋霁骁可不聽慣這唠叨,跟念佛似的,誰愛聽誰聽。突地站了起來,不冷不淡的說了句,“飽了,外婆生日快樂,為了不惹您生氣,我就先走了。”
徐瑾陽忍不住偷笑,以咳掩飾,低頭一顫一顫的:6啊,到底是年輕氣盛,說走就走,實在佩服,可謂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把把我這前浪拍死在沙灘上,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看看他這潇灑的背影,再看看老太太氣鼓的臉,實在是好笑。
但對于宋霁骁這憤然離場的畫面大家好像都已經司空見慣了,都是該吃吃,該喝喝,該聊天的聊天。
隻不過苦了徐瑾陽,宋霁骁是走了,他還不敢走,隻能任由老太太把氣撒他身上,這頓聚餐開始到結束他可沒少遭罪。
*
晚間,涼風吹動,透過敞開的窗戶吹在正在熱火朝天打着遊戲的林樂旸身上。
遊戲打得再怎麼火熱,嗖嗖的冷風愣是吹得他打着冷顫。趁着戰死的瞬間趕緊跑到窗邊關上。
就在關上的刹那,林樂旸瞥眼掃到了樓下垂眼抽煙的宋霁骁。
隻見他單手插兜斜倚在車旁,橘黃的燈光映在他身,地面落上斜斜的暗影,星點的橘光忽明忽暗,白眼袅袅,風吹即散,夜深寂涼的街道就他一人杵着,從他的視覺看去倒是有些凄涼感。
林樂旸用力眨巴着雙眼,雙手使勁揉着,嘴巴驚訝地微張。
宋霁骁?他怎麼會在這?他在等誰?
難道棠溪姐真跟他在一起了?
對于棠溪姐跟宋霁骁在一起的傳聞他不是沒聽過,隻是他始終不敢相信棠溪姐會喜歡這類的,他記得棠溪姐親口說過她此生最讨厭的就是渣男,
他還記得小時候棠溪姐經常在他耳邊循循善誘的說:“旸旸,長大了千萬别當渣男,要不然我就把你閹了。”
就這句話吓得他一直潔身自好,對于棠溪孑的教誨銘記在心。
至于宋霁骁簡直就是渣男中的典範,如果隻是看外表的話棠溪姐可能會多看兩眼,但要是論内在他可是要被棠溪姐鞭屍的程度。
“唰”的一下,林樂旸跑出了卧室,提上廚房的垃圾袋就往外跑,邊跑邊對着坐在客廳沙發看電視的老媽說:“我去扔垃圾。”
張嬸目瞪口呆,“大晚上的,見鬼了?居然主動扔垃圾。”
下了樓的林樂旸小心翼翼地朝着宋霁骁走去,低眸的宋霁骁聽到了細小的腳步聲,擡頭,凝眉。斜倚的身闆也挺直了,手裡的煙也掐了。
危險的氣息從他的周身蔓延,“你怎麼在這?”
林樂旸被他凜冽的聲音吓得背脊一陣寒涼,提着垃圾袋的手緊拽了,“這是我家啊,你,你怎麼在這?”
“你家?”宋霁骁的眼眸越發的寒冷,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把棠溪孑咬碎,“棠溪孑住這。”
“她住我對門。”林樂旸莫名覺得有股殺氣朝他襲來。
左看看右看看,跟防賊似的,總感覺周身陰森森的,看來大晚上還是不宜出門。
“對門?”宋霁骁半信半疑,“你是她第幾任?”
“啊,哈?”林樂旸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鴨蛋,“什,什麼第幾任?”他怎麼聽不懂這個問題。
宋霁骁瞥着他,心中莫名的煩躁。
他從外婆家出來,不知怎麼的就開車來到了她家樓下,看着她家一片漆黑的窗戶像個怨夫似的胡思亂想。
她沒回來,她是不是還跟他在一起?又或者是他?
就在他想的頭疼之時,林樂旸又從樓上下來。
媽的,那兩個還沒想明白呢,這會兒又來一個,越想越窩火。
他到底是第幾個?小三?
瞥了瞥林樂旸,好像還排不到。
宋霁骁猛踢了一記自己的車。
“你,你沒事吧?”林樂旸愣愣地看着他,今晚的宋霁骁怎麼有點陌生,跟他印象中的宋霁骁完全不符,倒像是個妒夫。
妒夫?
林樂旸偏頭看向棠溪孑家。
“她還沒回來?”宋霁骁沉着臉問。
“棠溪姐住院了,你不知道?”他應該知道啊,棠溪姐不是被他送上救護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