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的血絲沾到了白皙的手指上,低斂着眼睑,手指摩挲,血絲消失殆盡,斷了的指甲再次映入眼簾,嘁笑,“血光之災,手上的血跑到了嘴上。”
指甲斷了,但沒出血,就在她暗慶的時候唇角破了,果然不能高興的太早。
正在上課的溫霖洛則心不在焉的,眼睛時不時地瞟向門外。棠溪孑沒瞟到,瞟到了巡視的領導,不止一個,而是一堆。
溫霖洛有收到通知,今天好像有什麼大領導要來巡視,要大家做好準備,他存有僥幸心理,畢竟他隻是一個兼職,跟他好像沒多大關系,但沒想到這會兒被他看到了。
在與領導對視上的瞬間,溫霖洛生理反應的收回視線,人也一下清醒,有種上課開小差被老師抓包的感覺。至此他再也不敢随意往門外瞟。
“棠溪總裁,您這是……”領頭的領導剛巡視完一圈準備撤的時候看到了散漫走來的棠溪孑。
這商場正好有一家美甲店,棠溪孑去做了個美甲才來。
“你是……”棠溪孑對于面前阿谀奉承的人并沒有印象。
領導卑歉道:“抱歉,忘了跟您自我介紹了。”
“我是樂樂園的董事,姓吳,您叫我小吳就行了。我們在去年的年終慈善晚宴見過。”吳董尴尬的笑笑,“可能太久遠了,您忘了。”
面前的吳董看起來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按照年長順序應該棠溪孑稱小,但不然,在資本的世界裡隻有階級之分,并無長幼之分。你的階級比不過,年齡再大也隻能稱小,永遠隻能看上層階級的臉色。
程氏,百年根基,屹立不倒,真正的豪門世家,高不可攀,對于他這種所謂的資産階級來說見了也隻能哈腰低頭,自認低微。
樂樂園就是興趣班的名字,是一家連鎖的教育機構,機構遍布全國大大小小的城市,在教育行業也算知名企業。
而這家商場裡的就隻是一個小小的點而已。
“董事?”棠溪孑上下掃視着他。
“是,萬分榮幸能在這遇到您,不知有沒有這份榮幸能邀您喝杯茶。”到底是生意人,遇到了‘大老虎’怎能輕易放過這次機會。
棠溪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雖隻是個空殼,但這隻針對一個人,與他,誰敢不從,她隻要一句話,那人不反對誰又敢多說一句。
*
臨近下課,溫霖洛才看到漫步走來的棠溪孑。她沒進教室,而是叼了跟棒棒糖含在嘴裡,雙手交叉在胸前,背靠教室外面的牆壁,一隻腳跟放松的點着牆壁,悠閑散漫的等着他。
等到教室裡的人都走光,溫霖洛才走出教室。
“你……你怎麼不進來?”溫霖洛細聲問。
溫霖洛站在她左側,棠溪孑偏頭定定凝視他。
溫霖洛被她望得又害羞了,摸摸自己的臉,“怎,怎麼了?”
“你臉上有顔料。”棠溪孑含着棒棒糖道。
溫霖洛聽了手胡亂地在臉上擦拭着,“哪,哪裡?”
棠溪孑輕笑,按住他亂擦的手,抓着放下。
“騙你的,别擦了,臉都被你擦紅了。”
“傻瓜,真說什麼都信。”
溫霖洛頂着紅撲撲的臉頰無地自容地垂着頭,心中也暗罵自己好蠢。
明明他今天沒碰顔料,怎麼一下就被她帶溝裡去了。
“給。”棠溪孑給了他一根棒棒糖,像哄小孩一般,“吃根棒棒糖,别難過了。”
“我沒有。”溫霖洛慌神地否認。
棠溪孑慢條斯理地剝着棒棒糖,不等他反應,直接塞進了他嘴裡。
“是嗎,我還以為是我沒來讓你失望了,上課都心不在焉的,應該是我看錯了。”
被說到點上的溫霖洛心虛的眼神亂飄,下一秒一股沖天的清涼充斥着整個口腔直達鼻腔,猶如來到了冰寒之地,涼得無法呼吸。
直沖天靈蓋在此刻具象化了。
人一下神清氣爽起來。
“這是薄荷?”
棠溪孑塞到他嘴裡的棒棒糖是薄荷口味的,味道非常濃,涼得嗆人。
“嗯,新口味,喜歡嗎?”棠溪孑挑笑問。
他怕他說不喜歡她會失落,口是心非道:“喜歡。”
棠溪孑仄聲,“不誠實。”
被戳穿的溫霖洛羞愧不已。
棠溪孑繼續說:“你的表情出賣了你。”
“你忙完了?”溫霖洛扯開話題,她不是說去買東西,怎麼兩手空空,難道沒買到?
棠溪孑眸光在他身上上下遊走。
他今天穿了一件杏色毛衣,黑色寬松牛仔褲,因為瘦,整體都是松松垮垮的,倒也是襯膚色,顯得更白淨了,但看上去應該穿了許久。這衣服很廉價,這麼廉價的衣服也能穿這麼久?
棠溪孑斜眼掃了下空落落的教室,“你缺錢?”
溫霖洛:“?”
随後溫霖洛沒反應過來之際,已經被棠溪孑帶到了一家看起來就非常貴的衣服店裡。
棠溪孑随手挑了幾件,“試一下。”
溫霖洛還在感歎于店内的奢華之時,手上已經多了一堆衣服。
不看不知道,一看價格吓得他一怔。
就一件毛衣就要上萬,吓得他忘記了語言系統,瘋狂打手語。
棠溪孑瞟了眼,果真是姐弟,跟溫娣如出一轍。
“送你的,緊張什麼。”
“蹭了你這麼多堂課,就當我交的學費了。”
溫霖洛為難道:“太貴了,我們還是走吧,我真不需要這些,我衣服夠穿。”
棠溪孑擡眼望了望他,水汪汪的大眼垂憐着,乖得像隻可愛的兔子,透過他的眼,棠溪孑像是在尋找一位故人,好似那位故人就藏在他的眼眸深處,向她招手着,不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