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問題,輕度擦傷,碘伏消下炎就可以走了。”
“謝謝醫生。”溫霖洛被莫名其妙地架到醫院來,莫名其妙的挂了個号,又莫名其妙的拍了個片,身邊還莫名其妙的跟了個陌生人。
謝完醫生瞅準方向,就想着跑。
這回沒被棠溪孑拽住,被那跟保镖似杵着的溫念逮住了。
“去哪?”溫念低沉的嗓音響起,一雙暗眸如冰刀鋒利。
“學校,我們認識嗎?”
溫霖洛發現自從下車,他就一直盯着自己看。
“不認識。”溫念擺着張冷臉朝着出口處走去,見溫霖洛傻站着不動,問,“不是要回學校,不走?”
“别想着跑,她會生氣。”
“我沒想跑。”溫霖洛低低道。
真的不認識嗎?為什麼感覺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
“給我。”
“不給。”
“我要吃,給我。”
“不給,一人一個,你都吃完了,這是我的。”
棠溪孑斜倚在庭院的柱邊,面帶懶散地吸着煙,目光則注視着不遠處路過的一家四口。離得不太遠,再加上晚上的醫院相對比較安靜,所以棠溪孑聽得比較清楚。
一男一女兩小孩,小女孩比小男孩大點,差不了幾歲的樣子。手裡捧着個棉花糖,卻不得安穩。隻因一旁的小男孩搶着要她的棉花糖,小女孩不肯給,小男孩就開始哭鬧。
會哭的小孩有糖吃。
小男孩見自己搶不到姐姐的棉花糖就哭着找媽媽讨要棉花糖。
哭聲吵得棠溪孑凝眉,眼裡滿是厭惡。
隻是哭聲來得快,去得也快。
小男孩沒哭兩下,姐姐手裡的棉花糖就到了小男孩手中。
小男孩停止了哭鬧,小女孩開始鬧了,“這是我的,他的都吃完了,為什麼要給他。”
“不許你吃。”小女孩試圖搶回自己的棉花糖,卻被媽媽一手拍走。
“你是姐姐,弟弟還小,讓着點弟弟。”
“我不要,你們偏心。”
“媽媽,姐姐打我。”小女孩生氣的拍了下小男孩的手臂,小男孩立即哭着向媽媽告狀。
“吵什麼,這裡是醫院,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一旁一直默默無言的爸爸被兩小孩吵得訓斥道,“你是姐姐,讓着點弟弟怎麼了。弟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我是這麼教你的?”
因為爸爸的發話,這場鬧劇在小女孩的委屈中停止。
但也未完全結束。
“嗚嗚嗚~”小男孩又開始哭了。
棠溪孑低頭睨了眼掉地的棉花糖,擡眸,虛情假意的道歉道,“對不起,撞到你家小孩了,這棉花糖多少錢,我賠給你。”
“沒關系,一個棉花糖掉了就掉了。”媽媽拾起棉花糖丢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一邊的小女孩開心道,“哼,誰讓你跑那麼快,你都把姐姐的衣服弄髒了。”
與此同時,與一家四口背道而去的棠溪孑嫌棄地脫去外套,藏在暗光之下的嘴角卻挂着滿意的笑。
帶着溫霖洛從急診室出來的溫念,看到迎面而來穿着單薄的棠溪孑,立即着急忙慌地奔向她,脫去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棠溪孑身上,低喘着,“怎麼把外套脫了,手都凍涼了。”
棠溪孑眉頭輕蹙,掀去肩頭的大衣,望向如烏龜慢爬似不敢看她的溫霖洛,“看完了?”
“輕度擦傷,沒什麼大問題。”
溫念彎腰拾起被她撇地上的大衣,“對不起,我忘了有消毒水味。”不知道何時蹭上的消毒水,味不重,但棠溪孑對消毒水的味道極為敏感。
棠溪孑沒進醫院,而是讓溫念帶着溫霖洛去做檢查,原因是她喜歡聞醫院裡那熏人的消毒水味,說的更貼切點,她不喜歡進這。
對于一個來這如家常便飯的她來說,她對這已經産生了厭惡感,生理性的厭惡,就跟厭惡程曼一樣的厭惡它。
冷風飕飕,寒氣刺骨。棠溪孑玩味似的眸光遊走在溫霖洛的臉頰上,帶着逼人的陰氣徐徐靠近。
溫霖洛低頭,彼時棠溪孑的鞋尖緊貼着他的鞋尖。
耳垂微紅,風吹發梢,鼻尖萦繞着她清冽的淡香。
“你為什麼這麼怕我?”棠溪孑盯着他如翼般的長睫問。
溫娣可沒那麼長的睫毛,優點全讓他長了,細白嫩肉的,應該從小被寵到大的吧。
倏的,冰涼的手拴住他的喉頸。
溫熱的喉頸突然被冰涼栓住。溫霖洛瞬間擡眸,瞳孔急驟收縮,像被無情的鎖鍊拴住般絕望。
棠溪孑眉眼含笑緊鎖着他。
不公平?
這才公平。
瞳孔驟縮的溫霖洛目光突然聚焦在一點。
“項鍊。”
脫去外套的棠溪孑穿了一件V領針織衫,頸間的項鍊完整展露,現入溫霖洛的黑瞳中。
一條跟他一模一樣的項鍊,此刻就挂在她的頸間。
而他的項鍊就是在見到她的那天丢的。
被拴住喉頸的溫霖洛大腦缺氧,無暇思考,擡手間一個奮力,棠溪孑的項鍊被他瞬間扯斷。
細細的鍊條劃破她細嫩的肌膚,留下淡淡的血絲。
“嘶~”
頸間傳來隐隐刺痛,棠溪孑松開他的喉頸,摸着被他劃傷的傷口,看了眼指尖的血絲,陰戾的目光射向他。
“你幹什麼?”溫念一手推開溫霖洛,一手奪回他手中的項鍊,目色狠戾道。
溫霖洛被他巨大的推力推倒在地。
“走,去消毒。”溫念緊張又滿眼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