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暖陽當空照。
公園的一角,林蔭道間的躺椅上,棠溪孑正惬意的躺着閉目小憩。
涼風拂過,像個頑皮的小孩,在棠溪孑的發梢間嬉戲。
霎那間,一道黑影擋去了一大半的暖陽。
羽翼煽動,濕露的雙眼睜開。
嘴角上揚,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不是說沒時間?”往他的身後瞥了瞥,“一個人來的?”
她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可是聽到了女生的聲音。
宋霁骁放蕩不羁地站在她跟前,襯衫領口微敞着,白皙的鎖骨泛着紅暈,額前的碎發半濕不濕的,袖口半卷,手腕骨節清晰可見,手臂筋脈若隐若現。
一副桀骜不馴,眼裡确實藏不住的埋怨。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宋霁骁看她的眼神好像總是帶着一絲委屈。
“他沒跟着?”宋霁骁傲嬌地用腿碰了碰她蕩在躺椅外的腳,“你是路霸嗎,一個人霸占一整個躺椅。”
棠溪孑笑了笑,随後把腳收了回去,半縮着,給他讓了個位,“我們兩見面,沒必要讓第三人參與,多餘了。”
多餘?她說他是多餘的。
宋霁骁的雙眼即刻瞪大,黑眸中滿是不可置信,同時也伴随着喜悅。
似煙花燦爛,委屈轉瞬即逝。
肉眼可見的變化在棠溪孑眼裡顯得格外的有趣。
真好騙。
“什麼事?”宋霁骁樂在心裡,依舊擺着一副生人勿碰的冷臉。
給你好臉色了,裝給誰看。
棠溪孑有氣當場撒,從不憋着。
直接踹了一腳,而後坐起,撇頭看他。
被莫名其妙踹了一腳的宋霁骁臉瞬間陰沉,“你幹什麼?”
棠溪孑似笑非笑,“宋霁骁。”
不同以往,她的聲音如春日微風,平緩卻又透着認真。
宋霁骁下腹不争氣的收緊,微風拂過耳畔,直穿心弦。
“嗯?”對上她勾魂的眼,發出低沉。
“你為什麼要幫我?”棠溪孑定定凝視着他問。
那日,她看到了是他把徐瑾陽拽着背過去擋住了徐瑾陽的視線。如果不是宋霁骁,徐瑾陽很快就能查到她的車。
仿佛被看穿的宋霁骁緊張的挪開視線,“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行,那我再問你,你為什麼哭?”棠溪孑手搭在他的肩頭,下巴磕着手臂,雙唇距離他的側顔隻有半公分的距離。
近距離的接觸,她能感覺到他的緊張,緊繃的神經是最好的證明。
似有若無的清香沁入鼻腔。
嘴角上揚。
洗澡了,頭發沒吹幹就過來。她不喜歡汗臭味,這點,他知道。
他接電話的時候喘着粗氣,籃球場的雜音她聽得一清二楚,包括戚書凡的聲音。
從學校到這裡最快也要二十分鐘,而他僅用了二十五分鐘,在這半小時之内他還抽空洗了個澡,如果不是挂了電話就來,再加上飚起來的車速那絕對不能在二十五分鐘之内趕到。
“什麼哭什麼,你要是無聊了找别人去,我沒時間陪你玩。”宋霁骁閃躲着推開她,“在溫霖洛那裡吃癟了,這會兒想到我了?”
“棠溪孑,你把我當什麼了?”
棠溪孑的唇擦過他的側臉。
“蹭到了。”棠溪孑不惱,反而輕柔地抹去臉頰的口紅印,“當什麼?”
輕笑,“你不是我男朋友嗎?”
勾着他的下巴,蜻蜓點水。
眸底劃過一絲異樣,稍縱即逝。
離開之際,後腦突然被一股力扣住,鋪天蓋地的熱吻席卷而來。
蠻橫,霸道,牙齒輕磕,強勢闖入,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本就頂着低燒軟綿無力的她,哪頂的住這肆意猛烈的吻,他就跟着了魔似的,根本不受控。
頂不住就放棄抵抗,無效的抵抗隻是白費力氣,直接軟在他懷裡。
隻有這樣她才會主動找他,隻有溫霖洛消失她才會想起他。
他不甘,又隻能這麼做。
他不後悔,不管用什麼辦法,隻要溫霖洛不再出現在她的身邊,他都不後悔。
她似罂粟,一沾就上瘾,要想戒掉她,他想,他可能命都要搭給她。
清風刮過,樹梢舞動,枝頭看戲的鳥兒揮動翅膀翺與半空。
淅淅聲響逐漸喚醒沉淪的宋霁骁。
放開她,手抵上她的額頭,眉眼緊鎖,“你發燒了。”
“嗯。”棠溪孑倚在他的懷中低喃。
剛從缺氧的狀态中脫離的她,此刻需要吸氧緩沖補充能量。
“發燒還出來吹冷風,棠溪孑,你瘋給誰看。”心口不一,嘴有多硬,心就有多軟。
一邊冷酷無情,一邊又給她調整好姿勢,讓她靠的舒服點。
同時側身,擋住了徐徐涼風。
縮在他懷裡閉目養神的棠溪孑勾勒了一抹不明含義的笑,腦袋在他的喉頸處蹭了蹭,雙手圈上他緊緻的腰,帶着撒嬌的語氣,軟綿綿的,“想你。”
棠溪孑多會啊,知道他想聽什麼,不用他開口,直接說給他聽。
他怎麼可能玩的過她。
此刻的宋霁骁多想回她一句:你是傻逼嗎,想我就非得在這見面?嫌燒得還不夠嗎?
為什麼來公園,因為她心煩意亂,需要讓自己冷靜。還有就是,她從他心疼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要的效果。
就這麼簡單。
“宋霁骁,你喜歡我。”棠溪孑直言不諱。
“你,想多了。”宋霁骁傲嬌慣了,他絕不會開口承認他喜歡她。
絕不。
棠溪孑的腦袋往下挪了挪,手撫上他的胸口,赤熱有力的心跳在她的掌心跳動。
擡頭仰視,這角度都能頂的住,真帥。
“你的心跳可比你的嘴誠實多了。”
擡手攬下他的脖頸,淺吻了下。
異樣的感覺又是稍縱即逝。
棠溪孑眸了眸眸色,坐直了身軀,俯在他的耳邊,柔聲說:“我喜歡你。”
宋霁骁怔了怔,又撇開,冷臉問,“還想要我去道歉?”
棠溪孑看了看他,站了起來,“道歉?”
“你做錯什麼了嗎?”
說的輕描淡寫,好像之前的事都未曾發生過,她像完全變了個人。
宋霁骁凝眉,突然間看不懂她。
也對,他什麼時候看懂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