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滿不解地看向姜蕪,“你為何要慣着他們?”
姜蕪故作神秘的一笑,對寂滿說:“因為我走累了,也想休息一下。”
寂滿一愣,随即喘着粗氣說:“需不需要我找人幫你擡轎子啊?”
姜蕪搖了搖手指,“這就不必了,我休息一會就好了,畢竟耗費了一部分戾氣,需要多休息。”
霧沅見寂滿還想理論一番,及時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姜蕪也算是救了嘲風,而且戾氣與靈氣相生相克,從戾氣誕生出來的修羅,在靈氣充沛的大荒,想必也是極其不适的,休息片刻也沒什麼的。”
寂滿垂眸,頓時有些心虛,卻也隻是梗着脖子不說話。
“走啊,你們不能比那兩個小道士走得還慢吧。”說完,姜蕪便自顧自地跟上了商扶庭二人的步伐。
寂滿低聲道:“我隻是看不慣她向着人類說話而已,雖然妖族和修羅也沒有非常的要好,但總歸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不是嗎?”
霧沅盯着寂滿看了片刻,随後伸手拍了拍他的發頂,安撫道:“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和想要做的事情,你不要以自己的想法要求别人,也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别人。這麼久了,你都沒有發覺姜蕪的敵人并不是人類嗎?”
寂滿蹙眉,他看了一眼姜蕪的背影,不屑地問道:“她的敵人不是人類,難不成她的敵人還是修羅或者妖族嗎?”
霧沅想起姜蕪和段懷野的關系,不确信地說:“有可能,否則我實在想不明白,她要太初劍的目的。”
商扶庭把手中的太初劍交給了沈确,俯身将隋垂枝抱了起來。
“阿确,你去叫門。”
沈确颔首,上前去拍門,“請問有人在嗎?”
這四方小院并不大,青磚紅瓦外圍了一圈軋制的圍牆,裡面收拾得幹淨整潔。隻是在這黃沙天地之中,顯得有些突兀。
寂滿四下看了看,有些奇道:“誰會在這裡住啊,這麼偏僻,而且離弱水又這麼近,毒障缭繞,生存都困難。”
霧沅的面色有些凝重,“我總覺得氣息有些熟悉。”
“什麼氣息?”寂滿擡頭去看霧沅,“你是認識這裡的妖怪嗎?”
霧沅搖了搖頭,“不,我不認識,我是說那個女除妖師身上的氣息我覺得熟悉。”
沈确見沒人應門,索性伸手推了推院門,有些無措地去看商扶庭,“師兄,上面下了禁制,我打不開。”
姜蕪上前看了一眼門上的禁制,并沒有第一時間伸手去碰,而偏頭看向商扶庭二人,“要進去嗎?這個禁制還是容易破開的。”
商扶庭不等回答,便察覺到懷中的隋垂枝身子一抖,掙紮着跌落在地。
“當心一些。”
隋垂枝急忙後退着遠離衆人,心緒不穩地說:“離我遠一些,離我遠一些。”
沈确剛要開口安慰,便覺得手指一陣刺痛,她垂眸一看,裸露在外的皮膚正在蛻皮潰爛,連同商扶庭的雙手也不例外。
“我們已經靠近毒邊緣了嗎?”
“弱水的毒障并沒有那麼強,之所以你們身上會出現異樣,是因為她。”姜蕪伸手指向了隋垂枝,“這位獵妖師,身上似乎有不少秘密呢。”
姜蕪說完之後緩步靠近了蜷縮在地上的隋垂枝,她歪着頭盯着後者看了片刻,随即隔空将她提了起來。
“肮髒的妖物,休要碰我!”
隋垂枝說完便朝着姜蕪撒出了一把粉末。
姜蕪偏頭,有些不适地皺了皺鼻子,“這是什麼東西?”
這種粉末初聞有些刺鼻,卻能夠通過肌膚外表滲入體内。
姜蕪看向隋垂枝,“似乎是很新奇的玩意。”
隋垂枝取出腰間的長鞭,朝着姜蕪甩去,面色狠厲,“當然是能讓你們妖物穿腸爛肚的藥!”
霧沅頓時瞪大了雙眸,隐藏于雙袖中的手緊緊地握了起來,連牙齒也在輕叩。
“這麼痛恨妖怪?卻居于大荒境内,體内還有着不屬于人類的胎兒,你最痛恨最厭惡的應該是自己吧。”
姜蕪勾唇淺笑着,笑容天真無邪,卻絲毫不掩蓋其中的挑釁,也不對隋垂枝否認自己的強大。
寂滿神情憤憤地說:“簡直太可惡了,一個獵妖師居然敢在大荒中如此撒野。”
霧沅伸手攔住了欲上前幫忙的寂滿,神情冰冷,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在顫抖,“别去,沒聽到她的話嗎?那可是能讓妖怪穿腸爛肚的藥。姜蕪沒事,她不是妖怪。”
“可是......”
寂滿欲言又止地看着霧沅,最後在後者的眼神威脅之下打消了上前幫忙的念頭。
姜蕪控制住隋垂枝的長鞭,随手将她扔向了院内。
隋垂枝撞破小院門上的禁制,翻滾了幾下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子,她單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另一隻手将自己的身體撐起,一臉怒容地看着姜蕪。
沈确急忙上前,确認她沒事之後才說:“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混血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麼弱,摔摔打打幾下,不會有什麼意外的。”姜蕪整理袖口的動作一頓,她擡眸看向沈确,“我險些忘了,你們是同族。”
商扶庭說:“無論是不是同族,也不能仰仗着自己的強大去欺負弱小,況且她還是個身懷六甲的婦人。”
姜蕪勾唇,“我勸你不要離她那麼近,畢竟她渾身都是毒。”
霧沅緩步走了過來,“不能欺負弱小,難道就可以利用别人的善意,來達到自己不可見人的目的嗎?”
商扶庭蹙眉,他轉頭看向霧沅,卻見後者是一副神情冰冷的模樣,沒有絲毫平日的溫潤可言,像是撕開了僞裝成人類的那層皮囊,暴露出屬于妖邪對生命的漠視和不可一世的高傲。
商扶庭見狀立刻警惕了起來,他手持太初劍站在了沈确和隋垂枝的面前,“你們想做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