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用一枚羅斯切特勳章來換取這位同學的信息。】
【1L:羅斯切特勳章:羅斯切特家族的代表,此勳章的擁有者可以自由出入羅斯切特家族名下的任意商鋪。】
【2L:遠遠不止啊,羅斯切特家族是僅次于尼魯家族的律法世家,能随意送出勳章的人估計是羅斯切特家族的下一任繼承者,下一任繼承人的人情啊。啧啧啧,樓主還挺大方的。放個照片,實在沒有照片,長什麼樣子大概有多高描述一下,我讓人幫忙找找。】
【3L:大佬…膜拜大佬…許個願望,萬一我認識呢……】
【4L:我說萬一,萬一是我兄弟呢】
【5L:樓主别釣人,放個照片,讓我瞅瞅長啥樣啊】
【6L:天仙樣呗(狗頭)】
【7L:這也不是新生入校的時間,哪兒還有什麼天仙。我賭一個聯邦币,樓主有戀醜癖】
【8L:照片照片照片】
……
沒有照片,那是一段幾秒的視頻。
北風呼嘯,鬼哭狼嚎。
傍晚時分,鉛雲厚重,奧羅拉氣溫驟降,黯淡的路燈明明滅滅,冷空氣肆虐的掠過雪松林,地面乃至牆面上的樹影都誇張得膨脹歪曲,形成了大片陰影。
自陰影處勾勒出了個大緻的背影輪廓。
瘦高、挺拔、冷清。
他似乎察覺到了鏡頭視線,疑惑的轉頭望了過來。黑傘傾斜而下,遮住大部分面孔,僅露出截冷白的下颌。
随着傘面上擡,鏡頭無意識的放大。
冷淡厭世臉,黑色沖鋒衣拉到頂,袖口露出的冷白骨節欲感十足,視線冷淡的落在鏡頭上。
鏡頭晃動了下,瞬間變成黑屏。
唯有近在咫尺的粗重的喘息聲霎時壓過林間的鬼哭狼嚎。
……
【35L:ctyvubvyhhjhvhjhigufyvugu】
【36L:咳、咳、咳】
【37L:……】
【38L:靠,終于可以呼吸了】
【39L:Helen of Troy-like beauty】
【40L:嗯 怎麼說呢 不是我說的 我隻是感覺 怎麼說呢 做人不能太自信 也要看看自身什麼條件】
【41L:贊成】
……
【82L:我不是很想知道,就是想問下,這位同學叫什麼名字(對手指)】
……
【134L:翻了半天帖子,透露點信息給我呗】
……
林硯低估了奧羅拉的風力,剛買的黑傘還未出雪松林便已然被損壞——傘面沖天而起,活像是要帶着林硯飛天。
是以,等林硯到達教學樓時,渾身都沾了些潮意,他脫下沖鋒衣,露出内裡的淺咖色馬甲校服,平靜的往教室走去。
蘇梅爾教授所授的課程是基因學。
基因學是以班級為單位授課,且在主教學樓有着固定的教室。
林硯抄近道自後門進了教室。
教室内很暗,窗外鬼影森森,窗内嘈雜無序。
原主的座位在第四排靠窗位。
林硯徑直來到靠窗位時,所到之處鴉雀無聲,他在一片靜谧中瞧見了原主的桌椅被毀壞得不成樣子——書本被撕毀,桌面上用紅漆勾畫成小醜的模樣,椅凳上塗滿了亮晶晶的膠水,抽屜裡鼓鼓囊囊,還未靠近,就能聞見裡面散發出的臭味。
林硯意料之内的轉身,抱着剛領到的基因學課本尋了個空位置坐下。
教室内的同窗們不約而同的停下話茬,恍如怪談世界内的鬼影無意識的凝在林硯身上。
直至蘇梅爾教授上課時。
教室内的同窗們才重重的長出一口氣,貪婪的大口呼吸,雙手飛快的在電子設備上敲擊着什麼。
蘇梅爾教授個子中等,身材幹癟,一頭亂糟糟的花白頭發,面上皺紋如波浪般淺淺浮現,笑起來時卻意外的和藹,講起課時抑揚頓挫,很有活力。
林硯努力了五分鐘。
五分鐘過後,他打開手機自帶的錄音機,又拿出基因學課本的第一冊從頭翻看起課程目錄和學期目标——奧羅拉公學的主修課程深奧晦澀,其延伸的學業要求和頂尖大學的學術目标不相上下。
蘇梅爾教授講着課,視線掃過大部分同學桌面上的電子設備,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貴族子弟自幼便有名師教導,早早便對基礎課程了然于胸,很少會有人認真聽課。
蘇梅爾教授的視線轉了一圈,終于看見了個低頭看書的同學,他眼前一亮,瘦小的身體擠過過道,視線一瞥,落在桌面上寫好的思維導圖,難得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又快速的來到這位同學的身後,定睛一看白紙上的内容——基因學第一冊的内容。
蘇梅爾教授無話可說,唉聲歎氣的繼續授課。
林硯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教授當成了反應遲鈍的笨蛋。
他每做一件事情時,都會全身心的投入,幾乎聽不見外界的聲音和議論,直至他理解并寫完思維導圖時,這才發覺已經下課了。
教室内更暗了,窗外狂風大作,似乎還有一場雨霧即将降臨奧羅拉。
不知為何還徘徊在室内的人影焦躁的翻看着書本,書頁如散落的蝴蝶般紛紛揚揚,挂在牆面上的時鐘“啪嗒”的轉着圈,一切都安靜得令人難以忍受。
林硯平靜的收拾着桌面上的課本。
自他身後的影子忍受不了似的擴大、延伸、扭曲,最終同林硯落在桌面上的手重疊在一起。
林硯眉梢微動。
一切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林硯站起身,兩指松垮的按壓住來人的腕骨關節,冷淡道:“有事?”
窗外積攢了一天的雨霧終是落了下來。
電閃雷鳴下偶然落下的白光透過玫瑰窗散在林硯泛紅的眼尾上,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瑰麗。
他的呼吸都未曾亂過一分。
可被他鉗制住的棕發同窗卻腦海大片空白,牙齒焦躁的咬着口腔,略微粗重的喘息着,慢半拍的問:
“你…你有……聯系方……”
“哐當”一聲。
門被大力破開,自外進入七八個濕漉漉的落湯雞雯時打斷了話茬,為首的紅色頭發胸前别着枚粉色胸針,一縷縷濕透了的發狼狽的耷拉在高眉深目上,視線掃過室内,黏在角落裡的陰影上,像是發現妻子出軌似的暴怒,牙齒打顫道:
“都他/媽的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