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喻沒有絲毫惜香憐玉的心思，她看着沈林寶，依舊冷淡開口：“還跟着我幹什麼？”

“你……你真不是岚館的老闆啊？”

聞喻擡腳又要走。

沈林寶連忙攔了下來。

“别走别走，跟你打聽個人？”

“沈金城，沈金城你知道嗎？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不知道。”聞喻想都沒想。

岚館的客戶主要是面向海城有頭有臉的幾位，對這些人都有特殊的包間套房，方便這些人光顧。

沈金城倒是這裡的常客了，聞喻自然是知道的。

但她現在又不是個熱心腸的人，剛才把那個男人弄走，完全是因為自己既然承了唐晚意的恩，那男的想在岚館惹事，自然是不行的。

聽到她的回答，沈林寶眼底劃過一絲失望。

下一秒，她又想起來了什麼，繼續開口：“我看你跟門口那幾個很熟，能不能幫我查一下……”

“顧客隐私？”聞喻挑了一下眉。

小丫頭知道的挺多。

其實沈林寶剛進來的時候就想去前台問了，可前台坐了個衣着暴露的女人，看見她的樣子根本不理她，反而對着她的臉吹煙。

“也不算吧，我就想知道他在哪個房間。”沈林寶解釋。

“剛才還遵紀守法呢，私查顧客隐私，不遵紀守法了？”

“……”

不就利用了一下嗎？

小心眼。

沈林寶心裡吐槽。

可她也明白，自己這麼一間一間的找下去，估計找到了人也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

“你就幫我找一下，就一下，我看一眼馬上走。”

她因為剛才撞的那一下，這會兒眼尾帶着點紅，好像眼睛裡還噙着淚，看起來有點可憐吧。

聞喻啧了一聲。

心想着早知道剛才不開陽台的門了，惹了個愛演戲的小麻煩。

她看了一眼時間，估計唐晚意也不會那麼早過來，于是掉頭往反方向走。

沈林寶看她又要走，連忙要攔。

聞喻看了她一眼，“想找還不快點跟上。”

“啊？哦，哦，好的。”

聞喻走的不急，但步子大，沈林寶要時不時小跑一下才能跟得上。

往裡面走，才知道岚館到底有多長，像是個迷宮。

期間不斷有人從黑暗裡出來，像是夜間的野獸蘇醒，披上人皮，步入人類社會。

他們看見沈林寶的第一眼無一例外的眼睛直了，可沈林寶走在聞喻身後，他們也不敢怎樣。

有膽大的上前搭話，也被聞喻一聲滾給勸退。

兩人又穿過了不知道多少個走廊，終于聞喻在一間屋子門口停下。

“到了。”

沈林寶應了一聲，看着那扇門，道了聲謝。

這聲謝倒是真情實感，沒有聞喻第一次看見她那種表演的痕迹，惹的聞喻又瞥了她一眼。

沈林寶現在門前低着頭，看不清她的神色，直到一大滴晶瑩滾落。

沈林寶哭了。

聞喻本來準備把人送到就要掉頭離開，可五年牢獄似乎也沒完全把她的人性給磨沒。

“哭什麼？這不是帶你找到了？”

沈林寶沒理她，依舊是低着頭。

聞喻心裡啧了一聲。

心想這都什麼事啊？還不如躺床上看着她的天花闆呢。

她看着沈林寶，煩躁的準備擡腳離開，反正也不管自己的事。

誰知道，沒等她擡腳離開，剛才正掉珍珠的人反而先擡起了頭。

聞喻這下子看清了她的表情，和之前沒什麼變化，因為勾着頭，甚至連淚痕也沒有，無非是眼角更紅了點。

沈林寶對着聞喻勾了勾嘴角，一如她每次在鏡子前面練習的那樣：“可以帶我出去嗎？”

“……”

那一瞬間，聞喻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滋味，大概是佩服？怎麼會有人能把情緒控制成這樣？又或是無奈？小丫頭讓自己把她帶過來，結果來了還沒見着人就要走。

聞喻說不清楚。

對于想不通的事情，她一向習慣抛在腦後。

她看着沈林寶的勾起的嘴角，感覺跟用尺子量的似的，于是擡腳之前丢下一句：

“笑的真難看。”

沈林寶愣了一下，跟了上去。

出去的時候，沈林寶看見前台又倚了個女人，卷着大波浪，嘴上塗着最鮮豔的紅色，一颦一笑都透露着妩媚兩個字，可眼底卻是藏不住的疲憊。

剛才沖着自己臉上吐煙圈的女人這會兒倒是把煙摁滅了，一臉乖巧的站在旁邊，沈林寶不免多看兩眼。

聞喻也朝那邊看了一眼，而後收了回來。

“行了，以後别來這種地方了，這兒未成年不讓進。”

沈林寶：“……”

沈林寶撇了撇嘴，下意識還想要勾唇，又想起來這人不吃這一套，隻得放下。

她往前走了兩步，又突然回頭，看着聞喻，擡高了聲音。

“喂，我喜歡你。”

小丫頭聲音裡又跟先前一樣藏着鈎子，也跟她的笑一樣，不知道真假。

聞喻不甚在意：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