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寶啧了一聲，看向陳初。

後者立刻掐了煙走上前去，看着還正一臉驚恐的金美含，他溫柔一笑：“怎麼了？”

金美含沒回答他的問題，她擡起手顫顫巍巍地指向後面的沈林寶：“她、她……她在抽煙？”

陳初順着她指的往後看沈林寶，結果人跟沒事人一樣又擡起手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煙圈，跟驗證她的猜想一樣。

陳初眉頭一挑，看了沈林寶一眼。

沈林寶聳了聳肩，無所謂的把煙掐滅走到兩人身邊。

“美含，你想說什麼？”

一聲美含把金美含拉了回來，她猶豫了一下，伸手拉住沈林寶的手腕：“林、林寶，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抽煙？”

突然，她又想起來沈林寶前幾天沒來學校，帶了點試探：“林寶，是不是你家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看沈林寶沒說話，她更加确定了：“林寶，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應該自甘堕落啊！”

她說的義正言辭，沈林寶覺得自己都快感動了。

她輕笑了一聲，聽不清語氣：“什麼是自甘堕落？”

十幾年的光陰穿越她向後呼嘯而過，她隻感覺那些渾渾噩噩的時光都在深淵裡度過，過往如一把大手抓住她。

可她偏要掙脫，偏不要堕落。

“林寶，你不該這樣的，這樣不對。”

“哪有什麼對不對，對不對都是人說的。”

金美含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三人就這麼站在天台上半晌，金美含突然擡頭看向沈林寶，瞳孔緊縮，而後下意識扭頭往回跑。

陳初早有準備，在人轉身的一瞬間把人拉住，同時伸腳往後勾，把天台的門關上，一隻手支在門闆上，将金美含困住。

沈林寶的眼神比剛才更暗，站在兩人旁邊，雙手環抱在胸前，看着她。

陳初依舊是那一副笑盈盈的樣子。

“想去哪兒？”

“我……我……”金美含咬着下唇，支支吾吾。

“去告訴老師？”陳初眼中帶着笑意，卻不達眼底：“嗯？”

天台的風好像都屏住了呼吸，隻剩下三人的沉默。

金美含不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林寶歎了一口氣，剛準備開口，卻聽見她開口。

“我……我就是要去告訴老師！老師讓我們跟你們學習，一個年級第一、一個年級第二，卻在這裡抽煙……”

不等她說完，陳初嗤笑了一聲：“所以呢？”

金美含愣了一下，擡眼看他：“什麼？”

“我問你所以呢？”

“你認為老師會因為你一句話，和我們抽煙這一條把我們開除？又或者在高考前讓我們回家反省？”

金美含沒說話，但眼裡的某些東西暗了下去。

她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兩人隻是吸煙，那樣的成績，在高考之前，學校不可能對兩人做出什麼重大的處罰。

“高考前别再用這個腦子想問題了。”陳初歎了口氣，扭頭看向沈林寶：“沈大小姐有什麼想問的？”

沈林寶沒看他，直勾勾地盯着金美含：“你來這裡找我們有什麼事？”

金美含這才想起來了自己來天台的目的。

她剛才本來因為沈林寶不太搭理自己在桌子上趴着，有人進來說班主任找沈林寶，問人在哪兒，金美含就自告奮勇自己去告訴沈林寶，誰知道一上來撞見這些事情。

“班、班主任找你有事。”

金美含現在根本不敢直視她的眼睛，說完頭低的更加低了，幾乎要埋進胸脯裡。

沈林寶聽完她的話點了點頭，看向陳初：“讓她走吧。”

“……啊？”這下是陳初沒反應過來了。

“就讓她走了？萬一……”

沒等他說完，金美含連連搖頭保證：“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我今天什麼也沒看見。”

陳初根本不信她的話，扭頭看向沈林寶，等她決定。

後者卻不看兩人，徑直走向天台欄杆自己剛才站的位置，又點燃了一支煙。

陳初大概知道她什麼意思了，他糟心地看了一眼還在發抖的金美含，揮了揮手讓人離開。

等人走後，他走到沈林寶旁邊，看向她手裡的煙。

沈林寶點了支煙，也不抽，就那麼拿在手裡，看煙霧随風飄散。

等那根煙燃盡，她把煙頭放進旁邊的礦泉水瓶裡。

“早該不在意了。”

說完她往後退離開那裡，打開了天台的門：“謝了，陳初。”

.

沈林寶下了樓梯，沒有直接去找老師，她回到班裡光明正大的掏出自己的手機，也沒管旁邊金美含一臉震驚的目光，開始給聞喻發消息。

【沈林寶：聞喻，我今天不想待在學校了，能來接我走嗎？明天我會來的。】

那邊聞喻很快就回了消息，隻有兩個字：等我。

看見那兩個字，沈林寶感到了莫大的心安，她把手機拿在手裡，同時把聞喻今天給她買的那些吃的拿走，這才動身去找班主任。

她過去的時候李立蓮正在和其他老師談論着什麼，在看到她進來的時候立刻噓了聲，招了招手讓她過去。

“林寶，快過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