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重新用麻袋套住他的頭,把人背在身上,對白愁飛道:“方才多有得罪,告辭了。”
白愁飛:“再會。”
解決完了一樁心事,白愁飛輕松不少。
若是皇爺能看中他的能力,給他安排更多事做,願意告訴他更多内情,那就更好了。
回到住處,白愁飛看到沈稚把剛拿到的黃金也放進盒子裡,抱着盒子哄道:“寶寶,你是我的命根子。”
“收拾好了嗎?”白愁飛問。
“好了!”沈稚舉起他的盒子。
指望一個瘋子,他才是失心瘋了。
“不能隻帶這個,我們還需要食物和水,免得中途發生意外。還有換洗的衣服。”白愁飛自覺把行李又整理了一遍。
平南王府和飛仙島已經很近,坐船不過三日就能到,船上會提供食物和水,這些都會算在登船的費用之中。
這次白愁飛沒有帶鍋碗瓢盆,輕裝上陣,恢複了他的風度。
兩人離開時,南王府風平浪靜,沒有任何與世子有關的傳聞出現。
沈稚和白愁飛登上前往飛仙島的船隻,在海面漂蕩許久,終于在第三日清晨,朝陽躍出之時,抵達飛仙島。
烈日貼在水面,映照出大海的粼粼波濤,遠遠望去,飛仙島清淨安逸,宛如人間仙境。
一個白衣人站在海岸,腰身之下全都浸泡在海水之中。
他手上拿着長劍,掀起的海浪洶湧磅礴,勢不可擋。
船隻經過他所在的海域,來到了停靠的港灣,沈稚從甲闆上下來,回頭看去,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白愁飛:“那位就是飛仙島的島主葉孤城?”
沈稚眼睛一亮,“飛仙島的島主!”
白愁飛:“怎麼了?”
沈稚:“你覺得飛仙島和白雲城是一個人嗎?”
又說胡話了。
白愁飛在心中歎氣,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治好沈稚的病。
從京城到廣州,一路走來,他帶沈稚看了不少大夫,沒有一個大夫給出确切的答複,白愁飛起初還抱有期待,如今已經有些失望了。
沈稚可能會這麼過一輩子。
他不想在沈稚身邊蹉跎一輩子,可畢竟照看了他這麼久,讓他丢下沈稚,他也有些于心不忍。
以後的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白愁飛為他整理了一下被海風吹散的頭發,“除非飛仙島和白雲城化形成人,不然它們隻能是一座島和一座城。”
他們一直在南邊,中原的消息還沒傳到這裡,白愁飛依然沒信那個傳聞。
沈稚:“要是化形成人呢?”
白愁飛認真想了想,“大概會很相似吧。”
沈稚:“所以他們還是有可能是同一個人的,就是位置不夠。”
系統依然隻有四個位置,其中兩個已經被萬梅和白雲占了,還剩兩個空位。
沈稚還沒想好,剩下的兩個馬甲設定,不過絕不可能分出一個給飛仙島。
白愁飛:“我們走吧,先進城。”
沈稚還在神遊天外,白愁飛拉着他随波逐流,進入了城鎮。
這裡的氣候和萬梅山莊截然相反。
萬梅山莊冷如寒冬,一直有梅花盛開;白雲城溫暖如春,植被十分茂盛。
沈稚回想着海邊的那道白色身影,還有他揮劍時顯現出的鋒芒。
那是個和西門吹雪十分相似,又完全不同的劍客。
西門吹雪是高山上的冰雪,葉孤城就是天邊的白雲。
說起來原著中對白愁飛的形容也是白雲。
沈稚:“小白,你覺得你和葉孤城有什麼區别?”
白愁飛:“我怎能跟葉孤城相提并論。”
硬要說的話,他們唯一的相似之處,就是都很愛幹淨,其他地方,無論武功、名望還是出身,沒有一點共同之處。
沈稚:“你們的經曆還是有點像的。”
白愁飛覺得好笑:“經曆?”
沈稚:“死的差不多。”
白愁飛提醒:“你在我面前這麼說也就算了,見到了葉孤城,千萬不能說這些。”
沈稚點頭,“好的。”
白愁飛還是不放心,“最好少說話,他問什麼,你就答什麼,若是被他發現你的真實身份,就算我們背後有皇爺,也很難保全性命。”
沈稚點頭:“好的。”
白愁飛:“皇爺是怎麼吩咐的?你準備何時去拜訪葉孤城?”
沈稚:“直接去吧。”
“不行!”白愁飛反對,他還沒有收到朱厚照的回信,不能由着沈稚亂來。
他一直想不明白,為何要隻身潛入虎穴,萬一這不是朱厚照的計劃,而是沈稚的一廂情願,他們兩個都會死在這裡。
沈稚疑惑地看着他。
白愁飛早已想好了借口,哄道:“真正的南王世子出行,必定會有很大的排場,我們這樣過來,葉孤城會起疑。”
沈稚虛心請教:“那有什麼讓他不起疑的辦法嗎?”
白愁飛:“若要完全讓他相信,怕是有些難,假的畢竟成不了真的。不過我們可以先找間客棧住下來,沐浴更衣,養足精神,以最好的狀态見他。”
“有道理。”
南王世子肯定不能像他這麼憔悴。
他假冒南王世子獨自過來,并沒有提前告知葉孤城,這一點同樣需要理由。
離家出走就是很好的借口。
沈稚:“那我們去找地方住下吧。”
白愁飛熟練地找好客棧。
怕朱厚照派來的人尋不到自己,也是為了落實“南王世子”的身份,白愁飛這次沒有吝啬錢财,帶沈稚去了整座島上最好的一家客棧,要了最好的上房。
沈稚很滿意這個生活環境,見白愁飛不急,也沒有着急去見葉孤城。
萬梅和白雲一起跟着西門吹雪習劍,每日進步飛快。
沈稚穿越前就積累了一堆理論知識,現在逐漸被萬梅和白雲轉化為實際經驗。
本體雖然閑着什麼都沒幹,但是他有種感覺,一旦自己拿起劍,必然一飛沖天,驚豔所有人!
厚積薄發就是這樣的!
四十五天後,白愁飛終于等到了人。
信使和沈稚互換了信件,又找到沒人的地方,把朱厚照的回信交給白愁飛。
白愁飛打開一看,上面寫着:朕知道了,依他所言,照做就是。
白愁飛思考了許久。
這段話表達的意思是,他确實沒有讓沈稚做這種事,在看到自己的呈報以後才知曉沈稚的打算吧?
知道沈稚神志不清,皇爺怎麼還是這般信任他?
白愁飛翻來覆去想了兩天,最終得出結論:
皇爺,你也是個癫的。
“小白!朱厚照已經把南王世子關起來了,他還說會幫忙替我們遮掩,不過鞭長莫及,能做的有限。”沈稚拿着信過來,在白愁飛面前揮了揮。
白愁飛茫然:“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沈稚:“至少要等我偷師成功吧,來都來了。”
白愁飛:“你能保證,葉孤城不會殺了你嗎?”
“不會的。而且葉孤城是壞人,你也是壞人,你比他還壞,用不着怕他。走,是時候去拜師了!”沈稚拖着白愁飛往外走。
白愁飛:“……”我怎麼成壞人了?
真是白養你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