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一瞬間非常尴尬,百變旁觀者酋長薩姆納為你一一道來,這一大烏龍的前因後果。在仍由希貝爾與人類玩鬧,他已經擺手勢準備收隊,是時候該與母樹彙報了。手還沒擡起,那紅發蠢蛋迅雷不及之勢将那黑果高高抛入嘴裡。
薩姆納自認是族内最年長的精靈,見過各式各樣的人物。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在那一刻真的沉默了,包括同族對他投向不可置信無措的眼神。
不是哥們,都說了毒發身亡你還吃?他甚至吞了下去?薩姆納甚至在慶幸隔壁的黑發小哥還算理智,沒有被他帶入這趟自殺局。
薩姆納将箭矢收于身後,忽視貝克曼警惕的動作,“我先帶他去巫醫那裡。”他俯下身子探出手翻起香克斯的眼皮,頭也不擡将他扛在肩上。
“希貝爾,跟上。”幾番跳躍消失在視線中,隻餘下貝克曼還在粗魯抓着希貝爾二人。
隻留?希貝爾茫然無措呆愣在那頭,她嘟囔着“我沒想過是這樣的。”但她又反應過來,即便冷下來的臉也藏不住的慌亂,“我現在帶你過去,馬上。”
女孩反手去握黑發男人的手腕,他反而又松開了抓着她的手臂,避開希貝爾接觸。
希貝爾也不尴尬,相反她覺得貝克曼才是該惱火的那個人。但是無論是誰也無暇注意這麼多情緒與細節,她隻能去抓住他的衣角,催促着他的前進。
“森林裡的陷阱和岔路很多,我來帶你過去。”
貝克曼還是不相信她,還有她身後的精靈族群。可在孤島别無他法,再危險再不信任也要謀得一線生機。很喜歡那句話,船長開心就好,副船長考慮的東西就多了。
恍然間那雙手将他整個人往後扯,他才發現自己險些一腳踩下捕獸夾。
他低頭看到環繞在自己腰前的手臂,貝克曼才發覺從他踏入森林開始神智就已經飄忽,甚至沒有一點是怎麼走過來的記憶。
同時,希貝爾将他扯向另一個方向,平台上方同伴高高抛下的藤曼被她抓在手心,眼神示意他一同抓緊藤曼。
他感受藤曼上方的拉扯,借此環視四周,才身覺已抵達森林的深處,隻能遙遙看見海浪漲潮拍打他們昨夜搭起的篝火。
再往上穿過繁雜的枝葉,貝克曼敏銳察覺樹枝幾乎是拍打在他的身上,而隔壁的小精靈雖蹙起眉頭,枝葉倒像輕柔拂過她的眉心。
希貝爾先借力先行跳上平台,與一旁的精靈女性接過物件。同族微俯下背脊,沉默遞過。那再看貝克曼要抵達時伸出右手要去拉住他,左手庫的一下就把灰色鬥篷披在他身上。
她伸手指向高處的平台,頭也不回咋咋呼呼跑走,貝克曼順着她的離去的方向看去。
天空被繁茂枝葉所遮蔽,光線透過縫隙印在地面大片斑點,底下粗壯大樹的枝幹在此地竟成為了聯通各處平台的道路。
而無論哪個平台與枝幹都圍繞在伫立在這中央的大樹,即便是白天,也能瞧見它隐隐泛着綠熒光。
剛在與希貝爾交談的精靈,也順着他的方向輕聲道“我們的母親—精靈母樹。”她忽地哽咽,又很快恢複過來“走吧,我們并不怎麼歡迎外鄉人。”
貝克曼一路忽視四周探究的目光,拉開遮掩的簾幕。
希貝爾臉色慘白,像個犯錯的孩子站在薩姆納與巫醫身前。兩位在族内頗有聲望的長者少有在孩子面前起了争執,“如果要救他,必須要用秘源。”
就連薩姆納臉色都有些難看,他咬緊牙關拉下臉反駁,“這是我們一直避免的。”
“不是我們,是你。”巫醫的聲音嘎然而止,扭過頭用手臂遮掩他的面容,去查看吊床上紅發男人的狀況。
沉默充斥着這個狹小的樹屋,無形的氣氛壓迫着身處在此的每一個生靈。貝克曼無心加入他們的争論,他踏入未知的領地隻為了一件事“所以怎麼救?”他敲打着胯邊的槍支。
薩姆納嘴半張,想要說什麼話語遏制在喉嚨,站在他身側的女孩卻先發聲“是詛咒,我可以祝福的。”
薩姆納下意識捏緊了女孩的肩膀,“你不能。”巫醫的嗓音帶着嘶啞,用着比之前争吵還要大的聲音,“母親一直都在指引她,反而是你在違背她。”
年老的精靈不顧薩姆納整個繃緊的身體,回過半個身子用泛白的眼睛盯着希貝爾,“吃掉它的心髒,後裔就可以獲得秘源。”
“紮瓦特!”薩姆特厲聲,精靈終于将他不再掩飾他的臉龐,貝克曼也不得倒吸一口涼氣,他總算知道那些骨頭的摩挲聲是從何而來。紮瓦特一半還保留精靈的面貌,另一半已經是一副骨頭架子還活動着。
紮瓦特猛地抓住薩姆納的手腕,貝克曼透過他空洞的骨頭後還能瞧見香克斯胡言亂語的模樣,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後裔,你還在猶豫什麼。”
話音剛落,那牽着他走過森林的女孩如利劍出鞘那般消失在視野内,垂簾的柱子晃動着彰顯着某人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