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彰顯船長本色,是時候讓香克斯發揮正确決策了。
好吧,他就是想換個位置,别讓他跟低氣壓的中年男人走一列了。
“話說..我一直感覺少了一些什麼東西。”一向與特奎一樣跳脫的耶稣布,一路下來也沒怎麼說過話,抿着嘴思索着些什麼。
“四處逃竄的動物、島嶼外的沉船還有染血的祭壇,怎麼沒有見過一具屍體呢?動物相食,總不能把骨頭都嚼碎了。取到藏寶圖,來到這座島嶼的人,船沒了還能硬生生遊回去嗎,中了箭也會倒在這裡吧?”
“死去的東西都埋在土裡,或許這裡就是墳場。”
貝克曼終于發聲,回應耶稣布的疑惑,以一個并不吉利的推測結果。
...
祭祀與長老以傳達母樹的指令為榮,越是年長的精靈便越能接近她,聆聽她的教誨。
希貝爾是例外,按照母樹與紮瓦特的說辭,她是寄予厚望的後裔,是母樹最為偏愛的精靈女兒。
母樹用明晃晃的行動彰顯她的寵愛,希貝爾是生來就擔有重任的精靈,是她的繼承者,要尊敬她,像對待母親那樣愛戴她。
希貝爾也應該對此感恩戴德,走上屬于她的道路。
“我的女兒,希貝爾...”
母親的聲音嘶啞,喊出她名字的尾調顫動着,與精靈的心髒同頻。
希貝爾瞳孔放大,她在母親的手心,不可思議看向面前的龐然大物。
母親的身體随她激動的心情而搖晃着,殘破的枝葉與發暗的藤曼纏繞在四周,蔓延至目光所及的區域。
高懸在半空,或是擰轉在藤曼之間的是數不盡的白骨。
原來那些屍身都被母樹所攬去,藏于地底,這座島的甯靜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悲劇。
這些痛苦的嚎叫萦繞在精靈的耳邊,叫她發狂,即便一點用處也沒有,也要去捂住自己的雙耳。
似乎不忍女兒在她面前掙紮痛楚的模樣,母親枝葉微動,用光滑的細枝包裹她,宛如一條又一條的細繩勾住精靈彎伏的身體。
希貝爾身體被抽去某些東西,連帶她的痛苦也被帶走,那些哀嚎的聲音離她越來越遠。
這些棕木也逐漸泛着綠光,緩慢回歸到母親的懷抱。
葉子們不因冷風吹拂抖動着,歡迎老朋友的歸來,而母親慰藉的話語帶到她的耳邊。
“當年是你放的火,用我教導你的秘源,将一切都化為灰燼。”
“也包括我。”
母親對待女兒是這樣的溫柔,她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愛護她。
虛握在手心的枝條輕觸精靈,同時被藤曼遮蓋在中央,一位她未曾見過的精靈少女,大約是她逃離島嶼的年紀。
“我确實已然死去。而奧蘭娜的母親出逃與人類結合,她遠在他鄉,反而應召我的呼喚,為我代步,抵擋住虛空的入侵,淪落至此。“
希貝爾的秘源被抽幹,隻能透過奧蘭娜并無起伏的胸膛與腐爛的軀殼,判斷她已然死去。
“而薩希拉祭祀已在安全之處為我重新播種,可現在的我并不一定比奧蘭娜好多少,這位虔誠的精靈。我已經沒有秘源填補虛空,總有一天遍地都是異獸。不僅僅局限于森林。”
可無論母親的語氣是多麼柔和,事實是她的母親在迫使她下跪,堵住精靈的嘴,不給她問訊的機會。
虛空秘源從何而來,精靈避世的真實緣由究竟是什麼,薩姆納為何執意讓她燒掉他一直侍奉尊重的母樹。
“隻有你希貝爾,還能夠行走于世間,為我尋找秘源。異獸的心髒是祝福,破除一切詛咒;森林的動物生靈是靈視,先人之語指引你;而這一次,祭品是生人。”
緊閉的石門應母樹之意緩慢打開,在透過縫隙,火光下映照着與她同行多天的人類。
他們代入到某種角色,因母親的逝去、家鄉的毀滅而憤怒。
“你的祭品就在你的身後,生人亦有秘源,得過于失,才能取之不竭。”
人類朝她的方向奔跑而來,帶着殺意。
希貝爾聽見了他們粗喘着氣,子彈上膛的聲音。
“還會有很長時間,你盡可以找羅斯特複仇,而我會在終點靜候你的到來。”
“我原諒你,希貝爾。前提是,你必須走上屬于你的道路,去紮根吧,你注定成為我們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