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憶憶,也是我的意義。]
夏日的氣息随着拂過臉頰的微風撲面而來,混雜着各種新鮮草木的清香,明媚的陽光有些刺眼,總感覺除了這些似乎還有些别的什麼。
今年六七月份的榆陽市格外熱些,車站外的蟬拖長聲音要死不活的叫喚,喇叭鳴笛聲音不斷,剛下過一陣雷陣雨,空氣裡已經又騰起一股悶熱的燥意,是安城裡顯少出現的場景。
溫雲舟剛下高鐵,脫離了冷空調的庇護,拖着行李箱沒走幾步便被汗浸濕了鬓角。
溫雲舟在人擠人的車站勉強找到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快步走去。她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紙巾,靠着一旁便利店玻璃牆擦着快流到眼睛的汗,她最讨厭出汗的感覺,像在身上覆上了一層黏糊的麥芽糖,好不自在。
她看着從身前走過的烏泱泱的人,心中歎息,也沒人告訴她榆陽市氣溫這麼高啊。
烏黑柔順的長發被她随意的紮在腦後,稍微喘了口氣,靜了下來。溫雲舟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弄幾下打了個電話過去。
“張叔叔我已經下高鐵了。”小姑娘聲音靈動清脆,讓人聽起來格外舒服。
“小舟啊,我這裡有些堵車大概還有十分鐘的樣子,你稍微等等好嗎?”
電話另一頭參雜着各種聲音,喇叭聲,人的叫喊。
溫雲舟輕輕嗯了一聲:“沒事的,不急。”
見對方也沒準備再說什麼,她便将電話挂斷,手機随意揣在防曬外衣口袋裡。
溫雲舟反手将背後背着的小提琴拿下抱在胸前,拖着行李箱決定在便利店待着等,降降溫度。
她在便利店逛了一圈随手拿了瓶果汁和一盒餅幹,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吃了起來。
她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給奶奶報了個平安,屏幕摁滅被反扣在桌面。
有些無聊,她戴上耳機放着歌,溫雲舟手搖着果汁瓶随意看着外面人來人往的人群,大多都是趕路的,很少有停留的。
但便利店對面的奶茶店旁卻聚集了不少人,人群最中央站着兩個男生,其中一個頂着一頭張揚的銀發,沒什麼表情的低頭撥弄着手機,沒一會兒人群爆發聲音不小的騷動,隻見男生攤手亮出二維碼,周邊的女生蜂擁去掃。
從始至終男生都沒有其它的表情,和他那一頭銀發一樣,生人勿近的氣質。
溫雲舟稍眯眼睛,男生細看起來五官淩厲,鼻梁高挺,濃眉下卻是一雙不同于本人氣質的一雙極為好看的桃花眼,慵懶地耷拉着眼皮,似乎不太喜歡周圍人群的擁擠。
耳機裡的歌曲是随機播放的,能聽到什麼都看運氣。但此時推送的歌曲非常應景,熱烈且狂傲。
As high as the starts in the sky.
與繁星并肩。
好不張揚。
等到周圍人群漸漸散去,男生摘下一旁同行黑發男生頭上的鴨舌帽,反手就準備往自己頭上扣。
銀發男生鬼使神差的剛好擡頭望向對面,溫雲舟還未來得及反應,男生便雙手環抱在胸前。皺着眉歪頭看她,一臉“你看什麼看?”的表情。
也就是這莫名其妙的對視,溫雲舟默默擡起手朝男生豎個大拇指。
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啊。
好戲看夠了,張叔也該到了。
溫雲舟也不再關注男生,迅速收拾行李開始向車站口走去。
突然一個個頭不高的中年大叔攔住了她的去路,沒什麼好意的打量着溫雲舟,眼前男人身上散發的煙草味不由得讓溫雲舟皺了皺眉。
“小妹妹去哪裡?我送你啊,看你這麼漂亮給你便宜點。”
男人說話的時候并不直接直視溫雲舟,他的視線從她精緻的臉龐到下身短裙下白皙的長腿,這種打量的眼神一點也不友善。
溫雲舟不想和他過多糾纏,心想大哥,你心裡那點龌龊的心思能再明顯些麼?
她搖了搖頭擺手拒絕,徑直要往前走。誰知男人左跨一步依舊不依不饒,甚至得寸進尺地朝溫雲舟的方向更進一步。
好在溫雲舟反應靈敏,迅速後退一步,眼前男人猥瑣的表情和行為實在讓她惡心。
好不巧,溫雲舟不知道背後有人,後退的一步剛好踩在一雙嶄新幹淨的球鞋上,她轉過身不好意思地道歉,卻發現是剛剛奶茶店旁的男生。
靠近了才發現男生個子很高,雖然溫雲舟的身高在女生中已經算高挑,但她站直了也才到男生的肩膀。
她不由得仰頭看他,因為距離太近,剛剛便利店沒看清的細節在此刻可以盡收眼底。
男生戴着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隻能勉強看見男生的眼睛,濃眉下長長的睫毛溫順地附在他深褐色的眸子上,風情的桃花眼底卻是可見的不耐煩,鼻梁旁似乎還有一顆小痣。
好他媽偉大的一張臉。
他微微皺眉,銀發随意被帽子壓着,氣溫很高,但溫雲舟卻感到絲絲涼意。
男生嗓音冷冷的,眼眸黑得幽深,像個無底黑洞要将人吞噬:“看夠了麼?”
溫雲舟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給了個友好的微笑。
真是自戀鬼。
面對身後男人的糾纏,溫雲舟思索了番,低聲說:“幫幫忙。”随後和男生并肩站着,轉身對男人說道:“我和他們是一起的。”
男人似乎不太相信,眼睛瞥了幾眼溫雲舟身邊的男生,高出自己半個頭,帽檐下是亮色的銀發,不耐煩的表情讓他有些脊背發涼,是他惹不起的感覺。
男生打量眼前男人幾眼,慢吞吞一個字:“滾。”
男人白了溫雲舟一眼罵罵咧咧地走開,溫雲舟撇了下嘴角,欺軟怕硬的東西。
但好像還有個更大的麻煩,溫雲舟小心翼翼地扭頭看男生,表情似乎不大好,臉色極其臭。
啧,就說拆東牆補西牆這法子行不通。
還好一旁同行的黑發男生開口打破尴尬,笑起來明媚:“妹妹你這是拿我們當盾牌呢?”
“銀毛”自然沒有那麼好說話,那雙靜默的眼睛異常冰冷,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片刻,終于厭煩出聲:“你也滾。”
……
她溫雲舟是那種别人說滾就滾的人嗎?!
溫雲舟邁步走到兩人面前淺淺笑着,她長得雖不是乖巧那一挂,可笑起來給人一種天真無邪的感覺。
“不好意思啊,那人實在難纏,我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很抱歉給你們造成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