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七歲年紀裡的人,總是容易尴尬。一個眼神,一次對視,一個特殊的稱呼,都能讓人不知所以地想要逃避。
溫雲舟的帥哥美女朋友也不少,身邊從小一起長大的男生個個顔值抗打,溫雲舟和人都玩得來,聽過的玩笑話自然也不少。
遇到撩撥的話,她也能用玩笑話回應回去。
可沈聽這麼冷不丁蹦出一個聽起來奇怪的稱呼,前有漂亮妹妹,現在又是……
真是瘋了。
溫雲舟轉了圈眼珠,逃避沈聽的目光望向熱鬧的會場,換了個話題:“那個,我找到店家了,你看你什麼時候方便,我去把手鍊取來送店裡去,修好了我給你還回來。”
沈聽掃了眼她紅得滴血的耳垂,輕笑着往後靠。
小姑娘真不經逗。沈聽心說。
“用不着。”
溫雲舟看他要拒絕的趨勢,連忙補充:“我找了很久的,那家店的技術很好,你的手鍊絕對……”
“我說了,不用。”
溫雲舟垂下頭,淡淡“哦”了一聲。
她找了那麼久的店,說不用就不用了。
用不着早說不就好了。
沈聽掏出手機,手指敲打屏幕:“手鍊已經修好了。而且本來就不關你事,上趕着攬活做什麼。”
什麼玩意?他知道?
想到這個她氣不打一處來,瞬間暴起:“你知道啊?!你那個時候還罵得我狗血淋頭!”
沈聽倒是聽笑了:“我什麼時候罵你了?”
“你就……”
溫雲舟一時語塞,原本理所當然的語氣慢慢輕緩下來。
好像也是,當時沈聽并沒有說什麼重話,但是表情很兇啊,眼神像是要把她千刀萬剮,别提多恐怖了。
算了,就當長個教訓吧。
會場的玻璃門被人扒開,一男一女并肩走出來。
“舟舟啊,我好想你哇!找了你好久,在這快活呢!”
顔卿穿着酒紅色的魚尾裙,魚尾狀的裙擺在地上四處擺動,像一隻活潑靈動的美人魚。顔卿在溫雲舟身邊坐下,嘴巴張得老大,眼睛笑彎成月牙。
“我的舟舟啊,你别太讓我驚喜啊!平時乖乖讀書的樣子,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穿上這小裙子,勾人的小狐狸精一個!讓我親親啊,麼麼麼!”
被她抛棄的齊斯年站在原地,見色忘友!
齊斯年“咳咳”清了清嗓子,學着顔卿的樣子向沈聽的方向惡狼猛撲。
齊斯年:“哎呀聽哥哥,人家找你好久了!你怎麼在這裡,我想死你了!”
聞言顔卿扭頭和溫雲舟對視一笑,表情難以言喻。顔卿擡起手在太陽穴的位置轉了幾圈,又肯定地點點頭。
這人腦子有問題,多見諒。
轉頭又看到沈聽一副“死遠點”的臭臉,溫雲舟徹底笑趴了。
沈聽伸腿踹了腳齊斯年坐着的椅子,中間距離增添不少:“滾遠點。”
齊斯年被嘲笑一番,哭唧唧的一副死樣。
溫雲舟:“卿卿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我剛剛好像沒有看到你們。”
顔卿嘴裡含着從會場裡帶出來的巧克力,含糊說道:“我們剛到,都怪齊斯年那貨磨蹭半天。剛剛在會場的時候看到周叔叔,她說你也來了,我們就來找你咯。”她又瞥了眼一言不發的沈聽:“誰知道你倆在這孤男寡女的,聊得正歡。”
溫雲舟:“……”
哪聊得正歡啊?顔卿怎麼還多加修飾!
“我沒。”
“好好好,你沒你沒。”
怎麼感覺越解釋越黑,溫雲舟索性安靜閉嘴。
四人小組扯淡閑聊了會,便兩兩組隊回到會場。
溫雲舟走回甜品區尋找自己丢失的小蛋糕,結果并不是很好。也許被人拿走吃掉了,又或者是其他什麼的。
一件小事而已,但她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自己的東西總是留不住。
就像是被自己放在心上的東西被人拿走,或被弄丢。甜品架上相同的小蛋糕也還有很多,但都不是她選的那兩個。
……
沈聽靠在桌沿,看着她垂下的眸子,問:“你在找什麼?”
“沒什麼,周叔叔好像在找我們了,我們過去吧。”溫雲舟笑了一下,眸光動了動,又恢複往常一般的平靜。
一位身穿正裝的男人站在會場中央,周文述挽着葉挽站在他周邊,三人樂呵呵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溫雲舟率先走過去:“周叔叔,葉阿姨。”
周文述看見穿着禮服的溫雲舟頓了一下,讓出位置讓眼前的男人可以看到溫雲舟。
周文述:“老張,這就是溫家那姑娘,溫雲舟。”
男人看起來冷峻嚴酷,說起話來卻溫柔:“你就是小舟啊,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還隻有我小腿跟那麼高呢!一晃長這麼大了,和你媽媽當年一樣漂亮。”
溫雲舟笑着點點頭,雖說記憶裡對這位男人的印象并不深刻,但他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
溫雲舟:“張叔叔。”
“欸,欸欸。”
男人看着溫雲舟,眼眶逐漸濕潤,要讓會場其他受邀而來的人看見,得是多少人驚掉下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