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越多想的越多,溫雲舟索性把手機摁滅,丢回書包裡。
沈聽的外套還系在她腰上,她調整了一下坐姿,防止把校服弄髒弄皺。
男生們點了幾瓶低度數的酒,其他人邊吃串邊聊笑着。
溫雲舟沒喝過酒,最多也隻是和朋友喝着壓根算不上酒的微醺果酒。
她拿起玻璃杯倒了一杯,先是輕輕抿了一口,發現味道還不錯,随即一口悶。
她不太高興,都說酒解愁,喝點酒沒準壞情緒就消失了。
一個小時過去,烤串都吃的差不多,男生們喝了幾杯酒,醉得也有些不清醒。
另外兩個女生沒喝酒,家裡又住得近,自然是結伴一起回去。
齊斯年送兩個女生出門,在門口打了一輛車,記下車牌号便轉身回了包間。
付确喝了不少酒,夏降倒是還清醒着。
夏降自然包攬下送他回去的重要任務,夏降攬着付确的胳膊,朝齊斯年打了個招呼:“我們先走了啊,你們回去注意安全!”
“到家發個消息!”齊斯年騰出一隻手回複。
兩人一走,包間裡就隻剩下溫雲舟、顔卿和齊斯年三人。
齊斯年看着眼前兩個仰躺在椅子上的女生,臉上泛着紅暈,溫雲舟和顔卿還靠在一起說着悄悄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
齊斯年倒是老實的一口酒沒喝,顔卿出來玩總愛喝酒,次數多了,齊斯年為了确保自己的清醒把顔卿送回家,隻好不喝酒。
齊斯年收拾東西,裝在書包裡,問坐着的兩位姑奶奶:“咱怎麼回去啊?”
顔卿擺了擺手,說:“先送舟舟回去!我沒醉,我還能再喝!”
溫雲舟喝得不多,但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又或者是那酒的度數不準确,她确實有些醉了,神經麻麻的。
但是相比于顔卿她還是較清醒的,除了耳尖泛起的紅,和她平常看不出兩樣。
溫雲舟從書包裡掏出手機,擡頭對齊斯年說:“我沒事,你送卿卿回去吧,你們住一起,順路。我打個電話給周允,讓他來接我就好了。”
溫雲舟撥了個電話過去,聲音有些啞:“周允,你有時間嗎,能不能麻煩你來接我一下?”
對面沉默了幾秒。
“你喝酒了?”
溫雲舟拿着手機點點頭:“一點點。”
“你一個女生喝什麼酒?”
還沒等到回複就被教訓一番,可能是酒勁上頭,她聽着這話有些不高興。
“你兇什麼兇?我打電話是想讓你來接我一下,沒時間就算了。”
溫雲舟拿手機的時候不小心開了免提,坐在旁邊的齊斯年聽着電話裡的聲音不對,周允哥的音色不是這樣的。
他扒過溫雲舟的手機,看到上面的聯系人。
果然,是沈聽啊——
溫雲舟電話撥錯了。
齊斯年讪讪出聲:“聽……聽哥?她好像撥錯電話了。”
沈聽的聲音傳出:“你給她喝酒了?”
齊斯年有些無辜,烤串吃完溫雲舟就成這樣了,他哪能想到溫雲舟這麼能喝。
“沒啊,我都沒看到她喝,吃完人就成這樣了。”
對面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沈聽的步子回蕩。
“等着,我過來。”
說罷電話挂斷,齊斯年呆愣坐在椅子上。
這是要興師問罪啊——
約莫等了十多分鐘,沈聽單肩背着書包出現在包間門口。
齊斯年已經扶起趴在桌子上的顔卿,校服外套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聽哥!”齊斯年叫道。
沈聽繞過椅子,走到溫雲舟跟前,看到女生發呆看着前方。
他收回視線,問齊斯年:“其他人呢?”
“都結伴走了。我正發愁怎麼送她倆回去呢,剛好舟妹和你不是住對門嘛,你送她回去?”
沈聽又低頭看了溫雲舟一眼,點頭。
“到家發個消息。”沈聽說。
齊斯年領着顔卿走出門,沈聽來了也好,有他送溫雲舟回去,他也放心。
小包間裡就隻剩下兩人,兩個人默契地都沒說話。
沈聽在溫雲舟旁邊坐下,聲音輕了幾分:“喝了多少?”
溫雲舟擡手用手指豎了個二,沒說話。
“兩杯喝成這樣?”沈聽有點不敢相信,兩杯就喝成這樣的他還真沒見過。
“兩瓶。”
沈聽:“……”
怪能喝的這姑娘。
沈聽撈起溫雲舟的書包,扯了半天都沒動,回頭發現原來書包帶子被人扯住了。
溫雲舟拉住了書包帶子,稍稍用力,把書包扯了回來。
沈聽看着她這樣有些想笑:“回去了,你這是幹什麼?”
“我自己拿。”
溫雲舟站起身,站得很直沒有半點醉酒的樣子,把書包背成雙肩,看着很乖。
清醒的時候不愛背雙肩,醉了倒是乖乖雙肩背着。
看來是真醉了。
沈聽領着溫雲舟出了燒烤店,沈聽在路邊上打車,溫雲舟就安靜站在後面等着。
距離不遠,很快到了客竹公館,沈聽出來後發現溫雲舟還擱裡面坐着,換了個方向把人拉出來。
心想着我真是欠了她的,還包送包接。
溫雲舟睜開眼睛,看到公館門口花裡胡哨的噴泉,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客竹公館。
溫雲舟覺得自己太牛逼了,她自我認識很清醒,一下子就找到了周家宅子門口,滴滴滴的在按密碼。
可試了幾次,都是顯示密碼錯誤,她不信邪,又試了幾次,還是一樣的結果。
周允那家夥不會趁着葉阿姨不在把密碼改了吧,讓她睡大街?
落後她半截的沈聽趕了上來,看到她這副樣子,趴在一旁的欄杆上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他好心提醒着:“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你按的到底是不是周家的門?”
溫雲舟轉身仰頭打量幾眼,兩家外形長得像,認錯了。
難怪按這麼久都沒反應。
沈聽決定好人做到底,把溫雲舟領去周家門前,滴滴滴輸入密碼。
客廳燈火通明,周允聽見聲響,拖拉着拖鞋走過來。
他看到溫雲舟眼神空洞的樣子,有些呆愣:“她喝酒了?”
“她自己喝了點,泡杯醒酒湯給她吧。人送到了,我先回去了。”沈聽扶着溫雲舟坐到玄關處的小凳子上,收腿出了門。
……
沈聽扯着書包帶子,轉身回家。
盛夏的夜,月色洶湧,樹影婆娑,聒噪的蟬鳴伴人入睡,空氣中還伴着一絲微醺,依然許久未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