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沉寂，葉序老實坐回沙發，幽怨開口：“不想說可以不說。”

顧楠身體後仰，視線與她齊平，雖沒開口，眼神無聲訴說：“你看我像在胡說嗎？”

一秒後，葉序表情唾棄。

兩秒後，葉序動作僵住。

三秒後，葉序：“卧槽！”

如遭雷劈的表情仿佛焊在臉上，她霹靂哐啷站起來。

“嘭！”

踹翻了凳子。

“嘩啦啦。”瓜子殼如天女散花。

咽唾沫的動作顯得異常艱難，不死心的确認：“陸禦時？”

顧楠懶得搭理，垂着腦袋默默後悔。

她本可以不用忍受這場精神霸淩。

心裡給自己打氣，握拳，都是為了将來。

葉序作為象棋隊一隊隊長，活動奇多，北城高層人物組局，不少人都會給葉序發邀請函。

她和陸禦時在一起，難保陸禦時不會要求她出席下一場晚會，當初她騙過的人就算了，反正她現在是正式女朋友，如果對方認出她，大不了先背着陸禦時威脅一頓。

女朋友的身份，不至于解決不了這點問題。

但葉序不一樣，會場突然見面，葉序激動下把該說的不該說都秃噜出來，被陸禦時聽去，順着蛛絲馬迹查出什麼，反而麻煩。

索性今天一口氣給葉序把預防針打足。

看葉序的反應，藥量給大了。

葉序從震驚中偷回三分理智，拉住顧楠的袖口，給自己不足夠的想象力添磚加瓦：“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撩/硬/了一個男人，然後趁男人洗澡，你跑了，”葉序聲音顫了顫，“那個男人還是陸禦時。”

“呃……”顧楠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沒扯動。

她砸吧嘴巴，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辯白一二，她不是故意使壞：“他先勾/引我。”

轉頭，葉序明顯不信。

她沉思，一定是陸禦時平時太能裝，禁欲的形象深入人心，一朝風月，搞得好像她有多饑渴似的。

她不允許自己給别人背鍋，憤憤說完從樓下到樓上的引/誘。

葉序的反應比她的聲音還要大兩個分貝。

“騰”一聲蹲坐到地毯上，手環雙膝，眼巴巴瞧向遠方，表情猙獰：“他全身穿着衣服，就松了領口的紐扣，勾/引你哈。”

顧楠回味了下，目擊現場絕對不是葉序口述的平淡。

“勾/引人要得是感覺，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看得到又看不到的隐約。全脫光了，哪還有深入的欲望？”

“……所以，你在背後看人家換衣服，是為了不讓自己深入嗎？”

顧楠：“……”

“好問題。”

葉序面容凝重：“我們先絕交幾天吧。”

顧楠：？

“把一個男人勾出火，我可以理解你，然後跑路，我也能昧着良心支持你。但這個男人是陸禦時，”葉序目不斜視摸過桌角茶杯，仰頭一飲而盡，“那我隻能敬你是條漢子了。”

顧楠：“……你剛用手指沾了裡面的水。”

葉序舉着茶杯，回頭看桌面，又看看杯子，鄭重放下：“不重要了，你跑路吧。今晚不跑，說不定明天出門就要被失蹤。”

顧楠面無表情起身，直奔次卧。

葉序面前的精神狀态，應該聽不下她說話。

葉序急急忙忙爬起來，快走兩步追上她的步伐：“真的，我都忍不了。陸禦時要是能忍……”

“怎樣。”

“……那他可真是個忍者。”見顧楠大有翻臉的架勢，葉序識趣閉嘴，結束話題，“你休息吧。”

顧楠手扶門框，長睫擋住眼球轉動，她瞥了眼時間，狀似無意問：“回頭再給你慶祝，你那小朋友長什麼樣？”

提起小朋友，“忍者”立刻被葉序抛到九霄雲外，口頭止不住的贊揚，掏出手機翻開兩人合照。

顧楠倚牆回身，假模假樣掃了眼：“這不是林浩禹的前女友麼。”

葉序吃了一驚：“什麼東西？”

随即恍然大悟：“我說呢，今天酒會，我倆剛從洗手間出來，遠遠看到林家父子，她突然又拐回去，感情看見前男友了。”

顧楠雙臂環胸，不言。

任由葉序發揮想象力。

“這林浩禹還是個人？她才是多大，剛成年！”

顧楠低低笑了聲，笑意不達眼底，聲音也沒有愉悅，平淡叙述：“兩人在一起三年，才分手。”

葉序掰着手指頭算，目瞪口呆：“三年，那就是十五六歲，林浩禹真下得去手啊，純畜牲……欸，不對，”葉序後知後覺擺手，“不對不對，林浩禹不是和沈曼曼在一起五年嗎？怎麼又會和婉婷有三年？”

顧楠粲然一笑，沒有回答。

關門。

給葉序充足的個人空間，任由她發揮想象。

月底，林家祭祖，大概會很熱鬧。